我握住了他的手,沒有接話。
韓玄飛也屏住了氣息。
禮堂裡又走入了幾個人,一色的黑衣,走到最前面的,雖然戴著墨鏡,卻仍然能認出——那是歐陽。
他走得很穩,穩得近乎冷酷。
溫如走在他身後,神色淡然。
不見悲傷,可是自他們進來,氣氛頓時變冷了許多。
有人認出了歐陽,紛紛上前表示安慰,可是走了幾步,又被歐陽周身冷漠的氣質鎮在原處。
歐陽筆直走向靈前,唱禮官高聲喝道:“一鞠躬……二鞠躬……”
他彎下腰去,做得一絲不苟,大大的墨鏡,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能相信嗎?”韓玄飛輕聲問。
我不語,只是牢牢地望著螢幕上歐陽的特寫鏡頭。他的嘴唇抿著,如初見時一樣,堅毅而危險。
禮畢,他退到了一邊。
我和韓玄飛同時呼了一口氣,可是身體還未完全放鬆,又陡然繃緊:只見歐陽大步走上前,在眾人驚詫的眼神與驚呼中,還不等肖子傑做出反應,他已經到了蒙著白布的棺木前,伸手猛地掀開棺木——我的那具。
現場安靜下來。歐陽的手指幾乎扣進了楠木中。
棺木裡是有人的,由伊森精心準備的一具人形支離破碎地躺在裡面,眉眼依稀,是我的模樣。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然後又是一個女士的驚呼,“啊……”的一聲,慘烈至極。
可怖的一幕。
歐陽伸手探了進去,將那具失身拎了起來,已經些微腐化的傀儡玩具一樣耷拉著,他拽著‘它’的領口,呲著牙,極盡憤怒地低吼著:“你竟然敢用這種方法逃開!朱可可!我要你馬上站起來,馬上!”
沒有支撐的腦袋在上下搖動中往旁一歪,失調的五官,毫無生命力地猙獰著。
掙扎中,伊森在眼皮上注射的藥物氧化,它的眼睛也睜開了些許,彷彿活人一般,可是展開後,卻只有淡淡的眼白,瞳仁渙散若無。
這所有的變化,也許別人未曾察覺,卻被歐陽盡收眼底。
他猛地鬆開手,似受了極大的打擊,重重地向後退了一步。
多年來,他愛著的那個女人,終於成為了這一具無比醜惡的屍體。
肖子傑迅速做出反應,一邊指揮著別人將歐陽拉下靈臺,一邊將棺木歸位。
歐陽任由別人推拉著,整個人呆呆愣愣。
溫如走上前,扶過他,可是沒有說話。
我抓緊了韓玄飛,他無聲的傷與怒,讓我心悸。
“都過去了,剩下的,交給我,不要想了。”韓玄飛一邊安慰著,一邊將視線移到了靈臺正對面的大門。
另一個人走了進來,更準確地說,是兩個人。
喬英俊依舊,只是眼睛腫腫的,顯然哭了很久,他的身邊,麗麗面目表情。
他按照唱禮官的步驟步入,鞠躬,然後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上面的畫像。
照片裡,我笑顏嫣然。
他的肩膀細微地顫抖著,在攝像頭的注視下,尤其明顯。
我暗歎一聲。
這樣也好,傷一時,也能讓他絕了念想,從今以後,便離了麗麗吧。
他有他的前途無量。
麗麗顯然也察覺到他的異常,走過去,想攬住他安慰一番,喬卻突然轉身,猛然向準備退出去的歐陽衝了過去。
歐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並不慌亂,只是冷然地轉身:他正對上喬從胸前掏出的槍口。
陰冷的槍口。
我大吃一驚,站了起來,韓玄飛顯然也有點始料未及,連忙拿起步話機,急聲說:“快點,保護喬。”
可是肖子傑的動作終究晚了一步,喬比起歐陽,畢竟太嫩了,幾乎是交睫間,方才還在喬手中的槍已經被歐陽劈手奪在了手中,反指向他。
形勢飛流急轉。
“朱可可!”歐陽驀然喊道,“我知道你沒死,出來,現在就給我出來!否則,我立刻殺了他!”
我呆待著望著螢幕,歐陽也恰恰回過頭來。
有一瞬間,我幾乎以為他看到了我,我們就這樣隔著無形的訊號,對望著。
那是一雙,深得看不見的眼眸。
難道,他發現了嗎?
大結局
終於交差了,查收一下~~~
。。
“可可已經死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