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三人一狗,同仇敵愾很是團結。兩位奴婢變著法子以看似平淡實則暗湧如潮的口氣、言語讓我很清楚認識到自己“錯”了。正所謂,什麼樣的主子教出什麼樣的下人,什麼樣的人養什麼動物。
之前我還很是奇怪,為什麼莫小姐這樣看起來氣質高雅的大家閨秀能寵出那麼個小氣量的小西來,不過眼下這兩位侍婢對我的態度已經再明確不過了,若非主子暗許,客人怎麼會對主人家的小妾冷嘲熱諷成現在這樣?
莫大小姐揣著小狗如珍如寶,一直沒有說過我一句話,但那雙清秀眉目卻像鐳射一樣,巴不得在我身上穿個洞出來。當然,最恐怖的莫過於,她已經很生氣了,但卻始終不發火不採取什麼措施,讓人根部無法預料下一步她的走向。
正所謂不叫的狗才是最會咬人,莫欣芳不如語嫣囂張高調,但卻也不是個甘心低調的主,住要住好地方,用要用好家居,貼身侍婢都要成雙,一個對生活品質精益求精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容易被揉捏的主。今天我打了她的狗,誰知道她會否候著什麼機會給我穿小鞋。紀承軒真要娶那麼個厲害的又不露聲色的的角色,我倒開始擔心起他來了。
“小梅當時沒有注意,故而下手重了。”低人一等道歉吧,我可不想再惹什麼事情出來了,假懷孕的事情已經被紀承軒知道了,若和莫欣芳有什麼糾紛,他百分百是偏袒那個大小姐的,不然沒準還會念在我腹中胎兒而姑息我這個小妾。
見我整個人服軟,莫小姐的視線不再似方才犀利,手頭動作給一級警備狀態的小西順著毛,她終是打破沉默緩緩啟口:“梅姨娘,我這小西無端發狂是有原因的。”
她這一起頭,最後出現的嬌小丫鬟開始介紹其小西不堪回首的辛酸史,其實這故事我聽紀承軒說過,但是沒辦法啊,人家想說,我就得聽。耐著性子聽小丫鬟聲情並茂講述了小傢伙如何吃壞肚子,如何難受了三天三夜,如何拿腦袋蹭著那時候還是小孩子的莫小姐的平胸博取同情,以及以後小東西被餵飯都有心理陰影等等。
說了一長串,無非就是讓我明白,我那一棒子,對小東西來說太過邪惡,人家明明就是受害者,而我這個仗著身形“剽悍”而抄傢伙虐待小動物的罪魁禍首是絕對不能這麼容易就被寬恕的。
話說,我都道歉兩次了,大小姐卻一點寬恕放我走人的準備都沒有,難道要我磕頭認罪,還是要我的屁股也捱上一板子才夠她們出氣啊?
“其實這一次,小西不懂事,追著你的丫頭跑是它不對,可是一個心智成熟的人,犯不著跟畜生一般見識吧?”她明著貶低自己的寵物,潛臺詞不難聽懂,我是個白痴,打狗不懂看主人。
“這一次我就先不說了——”她嘆了口氣,“上回小西咬了你的丫鬟,你還特地請大夫來?小西莫不是妖怪?”
古人不懂狂犬病這些個,在她看來,我成了小題大做的壞女人。如果她要嫁的是紀承旭,我用用這些低智商的小伎倆倒也說得通,可她跟紀承旭又沒關係,我沒事給她難堪又不給自己臺階下,犯得著嗎?
想到紀承旭,還真是有點想他了,就跟我那時候無比懷念語嫣一樣,我開始犯賤地想念我的相公了。不過,這種時候紀承旭不在,紀承軒和紀承嵐我完全不指望,必須要依靠自己的智慧和情商來拜託如今的困局。
抬手捂住嘴,假裝要吐了。
“梅姨娘?”莫小姐的語氣聽不出一絲關切,唯有疑惑。
“請莫小姐不要怪罪——”噁心乾嘔著,眼角總算擠出了淚花,“小梅最近害喜的反應越來越嚴重了。”生怕她不明白,我刻意將自己身懷六甲的事情說了出來,莫家這些客人剛來紀府,平日除了紀承軒會到客房關心下,她們主僕三人基本不接觸他人,更何況我們一個東院一個西院,互相不打聽訊息也不奇怪。
莫小姐的驚訝收斂於臉上出現的一瞬間,她朝身後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得不到她們肯定的表情答覆。
看樣子,她們並不清楚我的底細,只知道我是紀承旭的妾,連我有了身孕頗得二老重視這一事也未必知曉。
故意乾嘔出聲響,引得莫小姐露出嫌棄的眼神,估計她一定覺得我這沒身份的女人,就連害喜的樣子都俗不可耐吧。
“既然梅姨娘不適,我讓西風送你回去。”她朝身後的高挑丫鬟使了個眼色。
“謝小姐美意,小梅走之前還有話要說,之前小茹被狗咬請大夫其實是給小梅看的,因為那時候小梅受到了驚嚇。”
經我這麼一提,她眼角撇向一方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