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兄弟幾人五官都很像紀老爺,而紀承遙唯獨眼睛,跟紀夫人卻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閃著靈動之光,如星星般璀璨令人心安。
“好香啊~~~”紀承遙一開口,皮猴子本性畢現,坐不住的她順著香飄之處伸長了脖子,美人夢幻般的側面頓時破滅不見蹤影。
好聞的噴香味源於大步踱出廚房的阿魯,他手捧一盆不論色澤香氣都十分誘人的肉片,慢條斯理地報出菜名:“青椒爆炒羊三珍——”
話音剛落,耳邊此起彼伏頓時響起的就是紀承遙不顧吃相的碗筷叮噹聲。
“羊三珍?”對紀承遙小孩子那樣忽上忽下的表現能力不再驚訝,我莞爾一笑,舉起筷子在盤中挑了挑,將淋上濃稠醬汁的羊肉片和碧綠泛著可口誘人光澤的青椒撥弄開,隨即就跟評審員一樣要求阿魯介紹一下所謂的羊三珍究竟是哪三珍。
“羊肉、羊心、羊肝!”他雙手背於腰後很是自豪,“我們那,羊的每個部位都能吃,都是寶。”
“誠然。”我報以萬分贊同的笑望向阿魯端來的另兩道菜色的其中之一,“這一塊塊看紋理應是雞肉吧?”
阿魯沉著一點頭,隨即將一旁類似胡椒粉的香料輕灑在雞肉上,隨即格外殷情地取來配套的噴香博餅鋪於掌心,包了方才的雞肉數小塊,隨即塗抹了雞肉旁的嫩黃泥狀物在餅皮周邊,捲了卷遞給我。
“那是什麼?”紀承遙嘴裡嚼著可口的“羊三珍”,眼裡卻巴望著阿魯只捲了一份給我的捲餅。
“我猜,這細膩柔軟的應是土豆泥吧。”古代不比現代,沒事色拉里也混土豆泥,是以這一團粉質超細的團狀物對於紀承遙來說很是稀奇,不過從阿魯的表情我很清楚自己猜對了。當然,古代要磨出質地如此細膩的土豆泥,阿魯定是在技巧或是工具的使用方面下了功夫的。
“你以前吃到過?”阿魯儘量剋制著驚訝的神情,帶著興奮的音色問我。
“你們那的食物我還真沒吃過,所以一道道菜看起來都令我充滿好奇,不過從色澤還有質地,我大概可以猜測出它原先取自於何食材。”阿魯之所以會難掩驚訝之色,可能因為古代人很少會在煮菜的時候將食物的形狀徹底改變,土豆不是切成絲就是剁成塊,一般沒幾個會想到搗爛成泥,而且還是以輔佐的身份配上雞肉捲餅來吃。我同阿魯解釋著自己緣何能一擊即中,早就眼紅我手中捲餅的阿遙跟偷魚腥的貓一樣,爪子一下從我指尖奪走隨即啊嗚一口不顧吃相。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轉向阿魯一邊替紀承遙圓場說她吃東西吃得如此沉迷忘了顧忌身份是對廚子手藝的一種肯定,一邊循著盤子的排序望向他帶來的第三樣,也是最後一樣炒菜,這次食物的形狀由原先的方塊成了條狀,下半部分油炸至金黃的不明物,配以上半部分雪白似豆腐的凝固點綴。
“這個是不是豆腐啊?”紀承遙樂呵呵搓著雙掌,跟碰上老鼠的貓一樣眯起眼說話拖著長長的音,紀承遙很愛吃豆腐,美食當前,某人早就忘記來之前信誓旦旦的“找藉口毆打某人”的口號,現在的她,已經徹底被某人的神廚技能迷惑得忘記初衷了。
當然,就在我非常感懷一切正朝著令人心安的局面發展之際,阿魯的行為卻引起驕傲跋扈紀承遙的不滿。
“這白色的不是豆腐,是我們那的羊奶被我略經處理後捏出的鮮奶條,同麵粉糕一起油炸出的羊奶糕。”阿魯這句話慢條斯理條例清晰,語氣中肯又不帶刺,誰聽了都不會犯火,但問題是,問問題的是我的小姑,可阿魯則是完全無視她的發問,直接同我解釋的。
梅姨娘和紀承遙對廚藝的領悟對食材的觀察,阿魯更欣賞梅姨娘。
梅姨娘和紀承遙的話,阿魯更為能聽進耳朵。
綜上所述:梅姨娘和紀承遙,阿魯更喜歡梅姨娘。
被當作透明人處理的紀承遙顯然不爽了,她鼓起腮幫子剛一個“你”字出口,口中便帶出麵餅的碎屑直直噴到了阿魯的袖口!
“來來來——”顧不及用筷子,我徒手拿了塊羊奶糕,跟小妾服飾山大王一般塞入紀承遙的口中堵住了她呼之欲出的不友好言辭,“你不是最喜甜食的嗎,我想一定好吃。”
紀承遙朝正低頭拂去袖口贓物的阿魯白了一眼,咀嚼著口中美味,只是才三兩下,她便有了空當繼續叫罵,我見形式不妙,立即又給她塞了塊。
“你自己不吃?”不知道該說眼前的這位大廚是不懂人情世故好,不會察言觀色好,還是反映比常人慢半拍好,他完全無視瀕臨暴走的紀承遙,自始至終保持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