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懷才是極樂桃源鄉。”
一般說來,越是謊言撒謊者就越是會以鎮定自若的表情望向聽眾以證明自己的執著和坦蕩,紀承旭說話眼睛都不眨像是語言組織完全不經大腦,說起事情來一套一套條理清晰得過分了,不單如此,還醜化他自己是個貪慕美色之徒,用意再是明顯不過,鬼才信他。
我索性拖了張太師椅,坐到了他的對面,翹起二郎腿,跟現代員工找老闆談判一般,一言不發聽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坐下幹嘛?本少爺該說的都說完了,你還指望我少爺給你解釋什麼?”男人挑挑眉,展現出高人一等的貴族姿態,我已經很久沒聽到他如此氣焰囂張地跟我自稱“本少爺”了。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你厭倦我了?那麼和你之前說的從未喜歡過我,這是矛盾的說辭吧?”面對男人的心口不一,我冷靜泰然地揭穿著,不動聲色地企圖扒開他思維的真相。紀承旭,拜託你說話有點邏輯好不好?
他抿唇凝視著我一言不發,犀利的目光梭巡間遊刃有餘,而我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地瞪向他眼睛一眨不眨。時間一點點流逝,書房內極其安靜。一股悄無聲息的硝煙味以雙方為中心,不動聲色地瀰漫開至整間屋子。
許是紀承旭理虧,他先我一步動搖:“本少爺出爾反爾又如何?對於你這種妄圖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麻雀,本少爺沒興趣繼續玩下去了。”
“那你給我解釋下之前的矛盾,我就想搞懂這個問題。”我倒也看看你的邏輯思維能力到底能打幾分,還有編謊話的順流程度到底有多高,我開始集中注意力,一邊洗耳恭聽一邊悉心觀察紀承旭的微妙表情。
“不矛盾。既然輕易就厭倦了,那說明本少爺的確是從未真正接納過你。”他輕巧地給說著違背良心的話,隨即像模像樣給自己斟茶倒水完全忽略了我,遊刃有餘地扮演者負心人的角色,“你這種女人,不知道見好就收,妄圖當正妻?你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憑什麼配得上我紀承旭?”
很好,不愧是瞭解我的男人,幾句話就把我惹毛了,特別是針對我的身份低微開始作的文章,我險些就要炸毛了。雙目直勾勾盯著他捧著的茶杯,心裡不禁酸酸的澀澀的,以前他都會很寵我的,只要我們面對面坐下,他都會主動給我倒水一點架子都沒的……
“當然,一個女人好歹跟了我那麼久——”他抹了抹鼻子,低頭望向杯中熱氣騰騰的碧綠新葉,“雖然本少爺沒嘗過,但名節至少是損了,我會照著之前商定的數目賠償給你。”
一萬兩!這個數目我是記得的,當初籤的契約我也清清楚楚記得放哪裡了,可是我以為我再也用不到的時候,它卻從紀承旭的齒縫裡溜出來提醒我它的存在。
“阿旭——”我開始亂了方寸,心頭的初衷也開始動搖,我原以為他是有什麼欺瞞我騙我的,現在連我都不甚明瞭他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最主要一切變化太快,我對紀承旭的思維框架還構建在昨日之前爽朗陽光的大男生形象之上,可是如今,他的表態讓人很陌生,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我認識的阿旭,或者說,我一直以為了解的男人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展現過自我。
“別叫得那麼親熱!”他的嗓門壓過我好多倍。
“別玩了——”無意識地,我的聲音在顫抖。
“我只是履行契約上的條條框框。契約上說的,我可以隨時叫你走人,只要肯賠錢。現在已經不需要你了,你走吧。”他站起身,徑直來到門前替我推開,是要送客了?
“你在趕我走?我、我——”我欲言又止,險些沒出息地將“我做錯了什麼脫口而出”,只是女性的尊嚴告誡自己不能如此發問,因此,那句話的後半句被我臨時篡改成了,“我不走!”
紀承旭根本沒有因為我的過激反抗而亂了方寸,一下閃身從門口躍然而至我跟前,躬身接近始終坐椅子上的我,束起的黑髮在風中微微張揚舞動,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整張臉透著五分邪肆,五分狂傲:“那麼你有作小妾的覺悟了?既然有,就別光說不做。”
待我未反應過來,已然被大掌揪著小臂整個人被拽得站離座椅。
“你?”來不及反問他意欲何為,只男人就先行一步調轉腳跟開始將我朝書房內藤椅的方向拖去,那張供人橫躺的藤椅是紀承旭一直用來小憩午睡的,腦海中瞬時閃現出一抹不好的念頭,我開始後怕地重心下沉,但是男人的力氣大得我近乎是被懸空拖走,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一屁股蹲地賴坐在地上。
紀承旭沒有料到我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