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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令莫欣芳生不如死的醜陋面孔刻在心間一般。

紀承軒沒有理會莫欣芳,更沒有追上去,他只是默默無聞地拾著地上的散珠,比我還認真,生怕漏掉任何藏匿在角落的小圓球。

“只能找到這些了——”他帶著遺憾,左手手掌中晶瑩剔透的“小豆子”們堆得老高。

我蹲在地上,儼然忘記自己的棉花肚因姿勢壓迫被擠得癟癟的,雙手捧著自己撿來的東西,湊到他掌邊,數量差不多的珠子,他是單手而我卻要兩手合捧,抿唇整個人無精打采:“已經很多了。”

梅姨娘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沒有生氣,紀承軒愣了愣,隨即帶著暖意朝我笑:“回府吧,我給你上點藥。”

兩人並排走著,因為沒有出過府對京城的路況不是很熟悉,但好在紀承軒夠細心,特意帶我走小道繞過人多嘈雜的地方。

回府的路上不再如同出府前那樣雀躍,我對所有不再好奇,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是小妾。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將今日店鋪內掌櫃的話以及鋪子外莫欣芳主僕三人帶給我的不愉快場景回憶了多少遍,當我回過神來,紀承軒已經非常紳士地替我拉開紀府的後門,用他空閒著的右手。

紀承軒的房間一如既往沒有太多花裡胡哨卻徒有其表的裝飾,但只要是陳列在他房內的,每一件卻都是不動聲色的華貴。房內淡淡的墨香,還有內斂含蓄的桌椅古櫥令人感到舒適安寧,情緒漸漸得到平復。

“把手給我——”我一個人傻傻站屋子正中央發呆的當口紀承軒早已將珍珠放下並從抽屜中取出藥酒,“梅姨娘你找張圓凳坐下吧。”

我跟涉世未深的小動物一般懵懵懂懂抬眼,但不知道為何,視線中的紀承軒竟然模糊不清。吸吸鼻子,我抬眼想給將自己沒出息的眼淚給抹去,但我卻忘記雙手掌心捧著紀承旭送我的珠子,伴隨著令人心煩的一陣繚亂聲響,紀承軒的房間一塌糊塗,我的臉淚水翻花,自己的心更是亂得不知道該蹲身,還是抹淚,亦或者是跟大伯說對不起。

紀承軒眼底漆黑的部分有了不一樣的光彩,他微微將眸子睜大,下一刻他做了件大膽的事情,二話不說直接牽起我的手腕來了個肌膚相親,將我引領到他用來休憩小寐的藤椅邊,力度輕柔地將我按坐下,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霸道得不由分說,但當他拿起藥酒按揉著我臉上淤青的時候力道卻是輾轉柔和的。

“大伯——”我的臉拉得很長,帶著哭腔,不單單紀承旭,現在連紀承軒也看到過我的哭相,感覺自己在這對兄弟前面子儼然已經成為浮雲。

“我知道你委屈。”他嘆了口氣,手頭的動作卻沒有停,看我的眼神也專注得很容易令外人會錯意,“莫欣芳太過分,方才鋪子的掌櫃也說了你不願意聽的話。”

他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他一覽無遺?整個人一懵,悲傷感覺得以舒緩。

“早知道這樣,我千萬都不該偕同你外出。”替我塗抹完畢的紀承軒愧疚不已,收手的同時順帶從我頭髮上取下粘在髮梢處的一片樹葉子,料想是方才扭打中哪裡沾上的。

我搖頭,卻因為哽咽不想說話,不是大伯的錯,怎麼會是他的問題呢?

“你覺得,我這樣一個錦衣玉食的少爺,不可能明白你的疾苦,對你的同情與安慰也只是表面功夫而已,對嗎?”紀承軒老道的目光看得人無所遁形,彷彿任何真實想法都逃不過他的審視,但卻又是這犀利中帶著絲絲淡然的眼神,我竟然無法移開自己同他相交的視線,而且從他深暗的眸子中,我讀到了無奈。

“梅姨娘,你可知,我其實並非紀夫人所出?”他深吸一口氣,言談內容極為勁爆,但看他的神情,說出的又好像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歷,“我的生母是妾,也就是莫欣芳和西風口中的下等人……”

沒有繼續,不再像普通大宅子內大伯和弟媳婦那樣避諱著眼神交流,他抬眼正對我不可置信的面孔,而就在這一刻,我才品味出方才他眼內逐漸滄桑的目光所隱含的意義:除了無奈,還有同病相憐。

紀承軒不是紀夫人親生的?一直以來,從紀府所有人包括紀夫人對紀承軒的態度,以及紀承旭對紀承軒的手足情誼以及尊重,我從未懷疑過紀承軒身份的問題。但是紀承軒現在卻親口告訴我他是紀老爺和其他的妾所出,小茹曾經跟我提起過,紀老爺只有紀夫人一個女人,那紀承軒的親孃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本人並不認為自己是個腦袋容量小的人物,只是從方才起就一直有煩惱困擾著我,需要謹慎考慮的東西又太多,例如我的身份將來何去何從,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