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也許
以後也未必會有的、奇異而迷惑的晚餐。
一南一北兩大權勢首領,就這樣平和地,不帶絲毫殺意地,分坐在雕花紫檀木方桌的兩
端。中間打橫相陪的,是依然清逸高潔,雪一般的蜀山弟子月天心。
桌上除了種類繁多,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之外,還有一罈以泥密封了罐口的酒。兩個天道
盟弟子均已悄然退下,臨走不忘將屋門帶起,於是,不算大的室內,燭火低照中,便漾起了
層層莫可名狀的情致。
“這是臨安專做貢酒的蔣家釀藏了兩百年的狀元紅,也算不錯了。但酒雖好,卻有些陳,
用今年新出的山西竹葉青調一分下去,便當真完美了。”
帝乙木儼然扮起了主人的角色,拋開他的身分不談,此時的帝乙木氣度雍容,言辭清朗,
倒真有幾分好客公候的氣派。
“蔣家的百年狀元紅,那是皇宮中也沒有的極品,你卻只是說它不錯,唉,帝乙,你虧
負這酒了!”火離搖頭嘆息,全然只是一風雅客人的模樣,“對了,天心,你是仙家一派,
能喝酒麼?”
自自然然地他改口叫起了天心,月天心也不在意,帝乙木卻是目光一閃。
“蜀山的門規並不禁酒,只是我卻極少喝,”月天心微微笑著,看得出心裡也甚是高興,
“讓我來喝這酒,才只怕對不起它呢。”
胡說。南北二人目光閃動,同時在心中暗道。這世上,再沒有配不起月天心喝的酒,多
的,倒只是怕玷汙了那白衣的俗物——卻嫌脂粉汙顏色啊天心。
“那就喝一點罷,醉了也別怕,有我在呢,這個西風驛站雖然小,世上倒也沒有幾個人
能不請而入,不聲不響地闖進來。”
帝乙木說著,邊拍碎了壇上的泥封,剎那間,一股沉沉的酒香便在密室裡溢了開來,燻
人慾醉。帝乙木卻不忙將之倒出,另拿了個細長銀勺,從一個碗中勾起些碧綠如藍的液體,
加入壇中,搖了幾搖,注入每人面前的白玉盞中。
酒香更濃,醇厚中,另多了些繚人心魄的清新氣息,如少女初戀的眼波,既生澀,又含
柔情無限。
聞到這樣的酒香,不喝也便醉了,連素性淡泊的月天心也禁不住露出一絲讚賞之色:
“當真是仙釀——想不到帝乙還有這手調酒的好本事。”
得他誇獎,雖只是淡淡的一句,帝乙木心中也便如飲了微醺一樣的醉染了,含笑舉杯:
“那麼,開始罷。”
酒是好酒,酒力卻也非常。兩百年的狀元紅,不會喝酒的人便聞到也要醉了,何況又加
了新釀的竹葉青,幾杯下肚,便連素有千杯不醉之量的帝火二人也已有了幾分醺意,不知不
覺間,心神也都放鬆了下來。
火離略向月天心舉杯,二人一笑,各各飲盡了手中的酒,都覺心中歡暢快意,帝乙木親
自又為他們添滿,笑道:“天心,我輸給你的賭約,現在便開始履行了,做你的小廝,你可
有打賞麼?”
“我身無長物,何況,你這北方大盟主太過威風,便連皇帝只怕也打不了你的賞,”月
天心也喝了幾杯,卻沒如南北二人料想中的醉倒,反是眼神格外清亮了起來,“你可莫要為
難於我,我也不敢當真屈了你,小廝一事,就此作罷吧。”
帝乙木笑了一笑,卻並未說話,只是又一揚杯,三人流水般地又喝了一盞。適才一時情
動,帝乙木差點便要說出要他賞個吻的話來,幸虧火離在座,才生生壓了下去,沒做出讓天
心驚嚇的事來——不過那火離也真礙眼,什麼時候一定要做了他,竟然用那種眼神看天心,
可惡!
火離看帝乙木的心情也大抵如是,只是身居下風,更多了一份鬱悶,卻不露在面上,只
是笑著轉開話題:“天心,適才我似乎聽到有女子向你示愛,你卻逃了——那女子很醜,入
不了你的法眼麼?”
火離穴道被封,耳力尚在,能從遠處聽到他們對話也不出奇,月天心先卻沒想到,被他
突然這麼一提,不由面上一紅,赦顏道:“不是,龍姑娘生的很美,只是我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那表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