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著微弱光芒。
她從上到下都是名牌,乖巧清純,卻言語刻薄。
“盛懷風,即使你考上名牌大學,也一無所有,這座城市最不缺有著高學歷卻每天早出晚歸擠地鐵的廉價勞動力。”她頓了頓,“更何況你現在連一紙學歷都沒有。”
少年站在一旁,身上是件廉價T恤,他想說什麼,握了握拳,又緩緩鬆開。
他向來是慵懶漫不經心的模樣,對什麼都坦蕩蕩,無所畏懼。那晚卻嘴角向上扯著,笑容十分勉強。眼底的光亮逐漸熄滅。
後來又說了些什麼。
等到盛懷風離開,知夏站在湖邊,久久沒有回去。
她給盛懷風編輯了最後一條微信:
[我剛說得難聽,但也是實話。盛懷風,我媽說得對,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你也不必非要吊死在我這棵樹上。
祝你未來一切順利。]
然後她將盛懷風的所有聯絡方式通通拉黑。
……
-
盛懷風站在餐廳的玻璃長廊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裴淮講述自己的戀情。
他“嗯”了聲,然後說:“接下來一分鐘五百塊。”
裴淮在電話那頭愣住:“什麼五百?”
“情感諮詢啊,一分鐘五百。”
“你大爺的。”裴淮笑道,“搶錢呀?”
盛懷風半倚著玻璃,視線落在大廳裡的一男一女身上。
他們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看起來格外登對,也格外——刺眼。
這時,女生手機響了,走到觀景臺上接電話。
盛懷風移開視線,假裝沒看到。
電話裡,裴淮嘆了口氣:“你說怎麼這樣?盼了這麼多年異地戀結束,結果現在好不容易都在北京了,反倒開始吵架。”
盛懷風懶懶地說道:“要不算了吧,也不是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裴淮急了:“讓你出主意沒讓你潑涼水。”
盛懷風輕笑,“你自己這不是有答案嗎?人姑娘為了你研究生考到北京來,不容易,異地戀見不著,現在天天見,總得磨合一段時間。”
“也是。”裴淮嘆了口氣,“是我想太簡單了。”
“行了,出來挺久了,我先掛了。”盛懷風說著,餘光注意到知夏重新回到那男生身邊,兩人一起離開。
他看了會兒,扯了扯唇角,轉身回到包間。
-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鍾父鍾母邀請知夏的爸爸媽媽去家裡搓麻將,知夏興致寥寥,說自己先回去了。
聽說她是打車過來的,鍾母便說,讓鍾司沉送她回去。
當著幾個大人的面兒,知夏也沒辦法拒絕。
待目送他們的車子離開,鍾司沉問知夏:“回家?”
“不然呢?”她反問。
鍾司沉在指尖轉了一圈車鑰匙,笑笑:“果然是乖乖女,才九點,不出去玩嗎?”
知夏看著他,“去哪兒?”
她的眼睛是小鹿眼,琥珀色,清亮剔透,眼尾微微向下,看起來單純又無辜,惹人憐惜,氣質卻十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