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結果如何卻要看天命了,一切但求心安罷了……
鷹刀想是這般想,究竟無法釋懷。過了許久,他才低嘆一口氣往屋中行去,心情早已沒有了先前的輕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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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
鷹刀攜著盛裝的淡月進入花廳之內,立覺廳內的氣氛熱烈得足以驅散屋外的嚴寒。雖說宴會還未開席,但廳內早已擠滿了人群,人人笑容滿面,東一群西一群的各自聚整合一個個小圈子,談論的焦點也大都集中於日前的大戰上。
“鷹兄寄居於溫府,怎的比我這外人來得還遲?嗯,這位是淡月姑娘吧?果然光彩色照片人。在下是卞停。”還是卞停眼尖,鷹刀一出現在廳口,他便瞧見了,趕忙上來打招呼。
淡月微微一笑,淡淡向卞停回了一個禮,怕卞停有什麼密話要與鷹刀說,便知趣地向鷹刀道:“開席尚早,我先去看大小姐,很快便回來。你暫且陪卞先生說說話吧!”說著,逕自向人群中去了。
淡月一走,卞停便拉了鷹刀在廳角說話,道:“鷹兄,我收到訊息說蒙綵衣在今晨時分出城了……”
鷹刀眉毛一挺,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口中卻道:“當真?”
卞停點了點頭,道:“訊息來源絕對可靠!以我想來,昨夜一戰之後,敵我雙方的衝突已徹底明朗化,而蒙綵衣在襄陽的力量又幾乎全軍覆沒,她就算留在襄陽也沒什麼意思了,她是不得不走啊!”
鷹刀苦笑道:“昨夜一戰,雖說是我們贏了,也把蒙綵衣趕出了襄陽,看起來的確佔了先手,但是接下來敵我雙方必然是面對面的正面衝突,比拚的將是各自的實力……從目前的情勢看來,即便溫家與你們縱意山城以及南宮世家結盟,恐怕輸面還是極大,畢竟江北一線防線過長,誰也不知花溪劍派會選擇從哪裡突破,防不勝防啊!”
卞停笑道:“最佳的防守莫若進攻。只要我們搶在花溪劍派動手之前先攻擊他們,這樣一來,戰場的選擇權力便會掌握在我們的手中了。”
鷹刀想了想,道:“卞大將的意思,莫非是我們搶先攻擊小花溪?”
卞停撫掌大笑道:“正是!小花溪是花溪劍派的根本,我們攻其根本,花溪劍派焉能不救?如此一來,敵我雙方主力勢必在浙北一地糾纏在一起,就算我們逐漸不敵敗退回江北,花溪劍派最多也只能做到銜尾而追,卻因為他主力蹤跡已現,再也不能隨意選擇攻擊點了。這樣我們的防守就有了針對性,這場仗也就不那麼難打了。”
鷹刀不禁頗為心折,嘆道:“卞大將果然是兵法大家,這一招投石問路果然妙極,佩服佩服。”
卞停笑了笑,道:“雕蟲小技耳。我擔心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鷹刀問道:“什麼問題?”
卞停將頭向左邊一揚。鷹刀循著卞停的視線看去,卻見到南宮漸雪身穿著一襲墨綠色的宮裝俏生生地與溫婉兒、淡月等女站在一起,風韻雅緻,成為廳內所有男人的目光聚焦點。
從來不曾見過南宮漸雪作此打扮的鷹刀也不禁為她的風采所傾倒,在心底暗暗讚歎了一番。若是換作往常,只怕他早已擠上前去猛吃豆腐了,但自從經歷了楚靈和伊織這兩大失意事後,在感情上倍受打擊,人也沉穩了許多,那種喜好漁獵的心情自然淡了不少。
“南宮漸雪?她有什麼問題?”鷹刀奇道。
卞停嘆道:“我可以替拓拔大哥作主與溫家結盟,但是南宮漸雪卻無法代替她老子作主……這就是個大問題。”
此言一出,鷹刀立時省悟。
這倒的確是個大問題啊!
卞停又道:“因為溫家的地盤與南宮家的地盤毗鄰,兩家在早前的關係頗有點緊張,今番能否摒棄前嫌共御外敵著實難說的緊。若沒有南宮世家的加盟,我們的形勢就大大不妙了……”
鷹刀皺著眉頭,道:“這就要看溫師仲能不能放低姿態去主動迎合南宮蒼穹了。以我看來,最好能派個能言善辯之人專誠去一趟淮陰,以示誠意!”
卞停點了點頭,道:“不錯!而這個最佳人選,莫過於鷹兄你了。”
鷹刀奇道:“我?為什麼是我……”
卞停剛要回答,卻見有個青衣僕役走上前來低聲招呼二人入席,原來是宴會要正式開始了。卞停與鷹刀只得互相說了聲“過後再細談”,便由那青衣僕役引領著到各自的席位上。
及至坐到席位上後,鷹刀才發覺席位的座次排得頗為巧妙。
與往常的宴會一樣,這次溫府依然採用左右分席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