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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溫清玉眼神略略閃躲了下,低垂了眉眼。

玲瓏愣了半晌,方道:“宮中來的訊息,說是妗妃娘娘……暴斃。”

溫清玉眉頭蹙得愈加深了,暴斃?從不曾聽說妗妃有何惡疾!

玲瓏:“安子從坊間得來的訊息,說是蜀國那位即位的國君要將洛城公主許給君上為妃,旁的倒沒有什麼了不得。只有一樣,便是要讓君上以王后之禮將洛城公主迎入宮中。”

只覺涼意一襲,溫清玉似覺此事不同尋常。洛城公主不過二八年華,左右也是青春年少,而君上,疾病纏身,早已是積勞成疾。楚桓當真便要將他唯一一母所出的妹妹嫁到雲國?

君王之家,六親情絕。

“坊間流言,安子也不知道真假。”玲瓏又道,“不過有個訊息卻是真的,蜀國不知何故調了十萬兵馬到了扈牧城外。”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溫清玉私心裡覺得,這種坊間傳言極有可能便是事實。配合著十萬兵馬調轉扈牧城,以兵馬壓制試圖令伏褚妥協,楚桓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要讓雲國在天下人面前折了顏面。

她被侷限在那個宅子裡,所有的訊息都是靠他們二人言語傳遞,祁慕簫說溫千山在餉銀之事上被伏褚令下寫下軍令狀,勢必便逼著她謀取家國大義,這便是那個張揚男子口中為她下的決定。

一切仿似都有了答案,卻缺少一個可以串聯起來的條件。

伏褚身為一國之君,勢必會為雲國名聲著想,斷不會同意以王后之禮迎娶洛城公主,否則當今的雲國王后又當置於何處?天下人對伏褚的看法便會大變了。

可蜀國十萬兵馬豎於扈牧城外蠢蠢欲動,加之餉銀失蹤,雲國算是內憂外患,於是溫千山簽下軍令狀之事便有了說法,全然是伏褚沒有頭緒只得給溫千山下的死命令。

至於方才玲瓏所說妗妃暴斃一事,溫清玉心中有個輪廓,一個極大的可能性。

雲國內憂未解,外患又至,洛城公主的事件無疑是個難以打破的僵局,不能打破,最好的法子便是讓這個僵局不能成型。

衝去一件喜事最有效的辦法便是用一件喪事來擾亂。有了喪,如何會摒棄道德有喜?不得不說,這一招阻得蜀國無話可說,更是沒有緣由發兵。

雲國返身一震,蜀國的十萬兵馬便不能妄動。

伏褚若是心中有了策略,如何會無可奈何想出讓溫千山簽下軍令狀的想法?應是想做好兩軍對峙的準備吧。

突突回擊的這一招,妙得很。

女子何因關大事?

喪事,不是旁人,而是妗妃。

越想卻也不免越是心寒,妗妃受寵多年,受君恩寵愛為宮中的傳奇女子,最後卻成了那個寵愛她的人的一枚棄子。

念及何氏一身墨綠色,何氏入宮的時候太多,宮中那些隨風的恩怨何氏也非全然不知。想來妗妃的暴斃讓常年入宮道語家常的何氏看通了很多。便是聖寵如妗妃,結局也不過是這樣。

人走茶涼,而君王之心如紙薄,溫存盛寵也不過是迷醉女子的溫柔利器。

溫清玉獨獨不解的便是身為蜀君的楚桓為何要引導著她拿回那些餉銀,令雲國休整與之抗衡。

又或者,於楚桓而言,這亦是一個局,她已成了他棋盤上的棋子?

想到那個張揚男子狹長的雙目,輕勾的嘴角,溫清玉也不免心生涼意——她想不透。那雙幽暗如深潭的眸子,深邃無際,她望不盡底。

太子府,初許閣。

錦繡為溫清許斟茶:“今日君上賞了太子殿下兩顆南海東珠,想來君上對太子殿下是愈來愈得喜愛了。”

溫清許淺淺眯著眼,手託著額:“那也得是做了讓君上高興的事兒。”

錦繡聞言:“說來也奇怪,妗妃娘娘歿了,君上卻有興致往府裡送東西,仿似並不十分傷心。”

溫清許眸光一暗,緩緩睜開眼:“天家無情。”

錦繡心中一驚。

溫清許忽然一笑,恍若無意一說,拾起桌案上的杯盞,淺酌一口,方道:“我不過玩笑一句罷了。”

太子府一側廂房之中,影影綽綽的燭光下,男子眉目清朗,一襲白衣,風姿卓越。立於窗處,望天邊一方月色,執一柄短簫,輕置唇邊。

簫聲纏綿,音色醇厚,簫音百轉。少了琴聲相和,一曲高山流水,於暗夜之中委婉悠揚。

第42章 主僕情盡

白事阻喜事,妗妃的紅顏殞命果真讓蜀國無話可說地收回了洛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