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算給了溫清許面子,又讓溫清許可以在王太后面前體面。
“早前坊間便有些碎嘴的流言,有了今兒個夜明珠的事情,想來方才那些閒來發慌的人又有些茶餘飯後的話題了。”常瓔珞步子緩緩,與溫清玉一同走著。
“玲瓏,天黑了瞧不清路,把燈籠給我。”溫清玉回身,從玲瓏手上接過燈籠。
常瓔珞也接了身後自家侍女的燈籠:“瓔珞雖是居於深院,卻也對外頭的事兒好奇得很。外頭有些訊息,瓔珞總不會探究是真是假。”
溫清玉腳下駐足,提了燈籠,見著常瓔珞窈窕身姿:“各家門內自籌謀,我相信很多人更加相信一句話,無風不起浪。”
“長弓坐國,無後以繼”,同樣一句話,興許之前以風箏四放還是個流言,那麼此刻在溫清許這位德妃娘娘處出現,那便不得是巧合了。
況且這幾個字,這次是從各個名門貴媛口中所出。
常瓔珞立足溫清玉身側,微微笑道:“京城裡頭有家喚作‘茶碧賞’的,坐在裡頭飲茶的人最喜歡說這些似假還真的東西了。眼看著中秋節又快到了,瓔珞很是期待再次見到溫姑娘。”
星暮之下,燈籠之上的花影綽綽。
“小姐,這會兒天色都不早了,一場宴卻沒想竟然這麼久。”行至宮門,玲瓏攙扶著溫清玉上了馬車。
宮牆之外還稀稀落落幾輛馬車。
溫清玉上了馬車,淡淡道:“回府吧。”
“小姐算是跟德妃娘娘又結了怨了。”玲瓏微微喟嘆一聲,“玲瓏真是不明白。”
溫清玉覷了眼玲瓏,不禁懶懶靠上了馬車的後沿:“這個怨是註定要結的。不過估摸著,她之後也不會有很多時間對付我,很長時候都夠讓她頭疼的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何況是身為一國之君的伏引。
玲瓏手中提著未滅的燈籠,手中提著一方錦帕,馬車的內壁之上,浮起一面黑影之上,因由錦帕繡出紋路的深淺,內壁之上浮出一塊黑烏明暗的紋路。
溫清玉瞧著那道紋路,面上不覺凝重:“玲瓏,大去年宮裡頭的中秋宴,你可也來了。”
玲瓏點頭:“這些年宮裡頭但凡小姐赴的宴,玲瓏都跟著了。”
常瓔珞……大去年的中秋宴……
溫清玉問道:“那位常姑娘,可有什麼印象?”
溫清玉的記憶之中,確實沒有這路人物。每年的中秋宴,無非都是正襟危坐著飲宴賞舞,觥籌交錯。
“是有個常姑娘,不過那位常姑娘當時是陪著已故妗妃娘娘坐著的,從沒聽她說過什麼話。不過不是去年子身子薄,病故了。”玲瓏恍似無意,忽然道,“那位常姑娘有個雙生姐姐,說是長得幾乎一個模子,我倒沒瞧見,莫非是這位?”
如此說來,似乎還真有這遭了。
對那位拘謹著的常姑娘,溫清玉的確印象深不起來。
按理說,中秋宴跟著妗妃的若是常瓔珞的妹妹,當時撞見了好幾次,甚而有幾次都不在一處地方,有些時候還見她不似在妗妃處拘謹,談笑風生。雙生姐姐……
溫清玉忽然有些驚異:“你說有沒有可能,她們長得無比相像。”
“小姐?”此時,馬車車簾被揭,襄侯府的車伕掀了簾子,輕喚溫清玉。
溫清玉不經意抬頭,透著車簾揭開的一角,卻見黑夜之中,疏落的燈影之下,一襲白衣霎時突兀。
玲瓏拉了拉溫清玉的衣角:“小姐。”
溫清玉面上幾無表情:“你們在這兒等我。”
輕輕下了馬車,那一襲白衣立在原處,相隔十幾步的距離,幸而疏落的燈光可以依稀瞧見此人的面貌。
溫清玉知道,身為伏引的幕後軍師,此人斷不會任由她去打破伏引的美夢。
溫清玉一身華衣,款款走上前:“天乾物燥,顧公子還在賞月?”
“在下覺得在此處可以見著姑娘,於是便等著了。”顧子引面上溫和,如玉溫潤。
溫清玉看著眼前此人,據說投足白衣一點,宛若謫仙:“上次顧公子對小女子的勸告,小女子很是感激。不過顧公子是君上的人,自會為君上籌謀,可小女子只想為自己籌謀。”
顧子引月下目光如水:“昔時今日,已屆不同。”
伏引是一國君,而溫清玉不過是個小女子。
溫清玉輕笑:“為其主者自是立場不同,公子註定是要為他傾力而戰……”
“可我卻私心裡想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