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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其他姑娘呢,馬上很悲憤,真不知他是在那裡等著好還是不等著好。

我一路糾結這個問題,一時喜一時憂,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外部環境是多麼險惡,猛然聽到背後“嗷~~~~”的一聲,還被嚇了一跳。正要轉頭去觀察是個什麼狀況,卻被一股力猛地一拉,身子不由自主向後倒,我想完了身上這套白裙子又該洗了,腰卻在此時被一隻手穩穩攬住。

背部撞上某種堅硬物什,不能感受它的溫度,但我知道,那是一方寬闊胸膛。

我愣了一下,喉嚨發緊。

額頭上響起熟悉戲謔:“半夜走山路,不會小心點麼?”

我張了好幾次口,都說不出話來,慕言,明明這個名字在心中唸了千遍萬遍。我急得要哭出來,生平第一次感到不能隨心所願的悲涼。我想說出一句好聽話,讓他印象深刻,卻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他鬆開攬著我的手,將我放得端正,從上到下打量我,眼底有笑意:“一月未見,君姑娘竟不認得在下了?”那笑容淡淡的,要劃傷我眼睛,我覺得開心,想讓這開心更長久一些,卻不知說什麼好,憋了半天,道:“二十五天。”又道:“阿拂。”

月光下,他眉目依舊,一身玄青衣衫,手裡握一把軟劍,劍尖染了兩滴嫣紅,腰間佩戴的玉飾在夜色下泛出溫軟藍光。

我看著他,這個風姿翩翩的佳公子,他是我的心上人。

前一刻想著要見他,後一刻就真的見到他,我很高興,但一低頭看到糊滿黑泥的繡鞋和滿是塵土的裙裾,立刻想裝成不認識他的陌生人。

他挑起眉毛:“二十五天?阿拂?”

我將腳往裙子底下縮了縮,回答他:“我是說,我們這麼熟了,你就不用姑娘來姑娘去了,叫我阿拂就行,還有,我們沒有分開一個月,只分開了二十五天。”半晌無人答話,我悄悄抬頭瞟他一眼,沒見他有什麼特殊表情,猜測他多半是不相信,想了想,掰著手指同他細算:“你是五月初十走的,今天六月初五,你看,果然是二十五天……”

他卻打斷我的話:“阿拂。”

我說:“什麼?”

他笑道:“你不是讓我叫你這個名字?”

這山間萬籟俱寂,只有他說話的聲音,偶爾能聽到夏蟲啾鳴,都被我自行忽略。我想我的臉一定紅了,幸好有面具擋著。但轉念一想覺得這個想法不對,倘若沒有面具,說不定就能讓他猜出我的心思。雖說註定不能有什麼結果,可如果能有這樣的機緣讓他知道,說不定也好呢。

他低頭看我,彷彿是等待我的回答,我咳了一聲,不自在地往後瞟一眼,正想說“嗯”。但這一瞟嚇得我差點癱軟在地。

一望無垠的黑色山道上,一具狼屍斜躺在我身後,綠幽幽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已毫無光彩,脖頸處正冒出汩汩鮮血。

看我表情,慕言似笑非笑:“你該不會一直沒發現背後跟了頭狼吧?”

我點頭表示確實沒發現。並且腿腳打顫,僅憑一人之力完全無法自行移動。他將我拉開狼屍一點:“那你也沒聽見我一劍刺過去時它在你耳邊嗷地叫喚了一聲?”

我想象有一頭狼竟然流著口水跟隨我許久,如果沒有慕言此時自己已入狼腹,瞬間就崩潰掉,眼圈都紅了,後怕道:“那麼大一聲我肯定聽到了啊,我就是想回頭去看看是什麼在叫。”

他拍拍我的背:“別怕,不是已經被我殺掉了麼,你在怕什麼?”拍完皺起眉頭:“說來君兄弟和你養的那頭老虎呢?怎麼沒跟著你,叫你一個小姑娘這麼晚了還在這山裡晃盪?”

我抹了抹眼睛:“他們私奔了。”

慕言:“……”

我就這樣和慕言相見,雖然心中充滿各種浪漫感想,但其實也明白他在這個難以理解的時刻出現在這個難以理解的地點,絕不是一件可以用類似有緣千里來相會這種美好理由解釋的事情。我有許多話想要問他,趁他俯身檢視狼屍時在心中打好腹稿,正要開口,前方林子卻突然驚起兩三隻夜鳥。

七名黑衣人驀地出現在我們眼前,就像從地底鑽出的一般。

我想這可真是歷史重演,敢情又是來追殺慕言的,正要不動聲色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再再退後一步。還沒等我成功退到慕言身後,面前的黑衣人卻齊刷刷以劍抵地,單膝跪在我們跟前:“屬下來遲了……”聲音整齊劃一,彷彿這句臺詞已歷經多次演練,而與此相輔相成的是,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羞愧欲死的表情。

我收拾起驚訝,轉頭看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