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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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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艱難的點點頭,看著遠處奔馬而激起的塵煙久久不語。

“去那邊馬車上坐會吧,你該和你父親好好談談了。”尹滄羌瞥了眼那輛馬車,意味深長的道。

“為什麼,是他呢……”乖乖的放慢馬速,同那輛馬車並駕齊驅,而後縱身一躍,翻進了馬車。

“父親。”

正在看書的杜授田抬了抬眼,復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六韜》上:“想不開?”

“他是璃玥啊。”他愛的人,讓他怎麼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步走進泥淖?

“但他是女人,你覺得他比得過選中的人嗎?”

“但是他很努力!”明知道早就決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改變,尹天還是試圖說服自己的父親。

“努力有用的話,當初就不會冒險讓選定的人差點死去。”沒有理會尹天的辯駁,杜授田懶洋洋的揮了揮手,“你只需做好你該做的便是。”

“可是——”

“出去!”杜授田手中的《六韜》摔到尹天的臉上。

“是,父親。”將書放回到杜授田身邊,尹天慢慢退了出來。

璃玥,尹天無能。抱歉。

……

南宮烈從南贍部洲匆匆趕回天竺,將近半個月的連日奔波讓他灰頭土臉,不得不停下在客棧裡打點自己,並且打探來犯的大唐、月氏的情報。

胯下的墨雪已經疲憊不堪,南宮烈給了小二一錠銀子:“好好照顧我的馬,要上好的精料。”

“好咧,放心吧您那。”小二乾脆的答應,牽著墨雪走去後院的馬房。

忽然聽到窗戶傳下來的悠悠琴音,南宮烈有些奇怪的問:“小二,你們這麼偏僻的店裡也請了琴師嗎?”

小二靦腆的笑笑:“哪啊,客官你有所不知,前兒個店裡來了個相貌清俊的相公,不過似乎有什麼心事,在這裡住下了,天天撫琴度日。還別說,他的琴技高超,這不,還有從老遠專門跑來聽琴的貴人呢。”

點點頭,南宮烈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走進了店裡,果然如店小二所說,簡陋的地方坐了些個衣著考究的貴公子,閉著眼聽著悠揚的琴聲。

就連那些粗鄙的挑夫江湖客都斯斯文文的小聲閒談,不敢驚了樓上撫琴的人。

尋了個座,南宮烈要了些簡單的吃食,稍稍填了肚子,也漸漸被琴聲吸引。

或者說,吸引人的並非是那樂曲,而是那樂曲中透露出的東西。

時而憂傷,時而明媚,時而苦澀,時而俏皮,時而激昂,時而纏綿。

“年年底事,亦同秦灰沒。天宇茫茫我為客。問蒼穹,幾宿別樣王朝,塵與土、只把江山堆錯。西風吹不盡,一世寒霜,卻與流年鬢衰色。解一帶青山,繫住東流,如何挽,煙雲飛過。屈指算,三年又三年,悵玉笛荒音,留人吹徹。”輕握著竹筷,南宮烈有感而發。

“好,好一句,塵與土、只把江山堆錯!”琴聲頓歇,一白衣銀髮公子款款而立,那相貌當真擔的上清俊出塵。

“胡亂塗抹之作,倒讓公子見笑了。”客氣的起身讓做,南宮烈看白衣公子甩了一下後襬坐下後也並排坐下。

“你倒好,把我的話說了,你讓我說什麼?”白衣公子淺笑吟吟,說不出的優雅,“反而你風塵僕僕,也是心有瑣事吧。”

“倒沒什麼,都是中國人,我也不在乎,只要不是外人打來,也並無可怕。”南宮烈小聲嘟囔。

“你是玩家?”白衣公子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看來你是天竺人呢。”

南宮烈聽白衣公子一說,旋即明白對方也是玩家,一時之間生出知音之感,自我介紹道:“我是南宮烈,為請教尊姓大名?”

“南宮烈……南宮……?”白衣公子靜靜笑了,“原來是天竺皇長子,久仰大名。”

南宮烈也笑了:“原來我還這麼出名?是不是說我南宮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傻子?”

“人世間,只嬋娟一劍,磨盡英雄。愛美人不愛江山又如何。”手指翻飛,捻著蘭花指,白衣公子做著嬌媚狀,惹得大廳裡的一陣乒乒乓乓東西落地的聲音。

“哈哈,說得好!”南宮烈知音之感更強,端起一杯酒敬到:“南宮敬你一杯!”

“同敬!”

“對了,還為請教尊姓大名?”南宮烈有心想加他好友。

白衣公子卻放下了酒杯,走出了客棧。

“如果有緣,你我自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