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孃親信我!”
乜夫人一個巴掌甩在璀色臉上,然後吹了吹指甲,聲音愉悅地說:“我信。我諒你也長不出那麼大的膽子。”
璀色捂著臉,依然賠著笑。
獨益只覺得有人在他的心口劃了一刀一樣。
“你說你能把從不出診的伍獨益請上門來,我還不信,就憑你?不過眼下也由不得我不信了,這件事你做得好!”
“謝謝孃親誇讚。”璀色受寵若驚,整張小臉都扭曲起來,似哭似笑的。
“你要什麼賞賜呢?”
“那個玉擱筆……不——”璀色猛然打住。
獨益想到璀色方才說他可以向她母親討賞,討那個羊脂玉擱筆,所以眼下她不向乜夫人要那個擱筆了,留給他。獨益心中感動。
“嗯,我知道你一直喜歡那個擱筆,那確實是件精品。”乜夫人笑盈盈地轉身吩咐環侍左右的女婢,“取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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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擱筆取來了,是白鶴展翅單足峭立引頸長唳的形狀,鶴嘴半張,就是擱筆處,鶴目由紅寶石點成,隔這麼遠看,也炯炯有神,獨益不由也暗贊。
“給你!”乜夫人拿起玉擱筆就朝璀色跟前遞去。
璀色舉起雙臂,臉上興奮得紅一陣白一陣,諂媚的笑容死死粘在臉上,刀刻上去的一樣,璀色年輕水嫩的臉上平白無故多了很多皺紋似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啪噠!玉器碎裂的聲音。
乜夫人一巴掌打得璀色的臉從左邊飛到右邊,她仍不罷休,站起來,一腳踢在璀色的胸口,“扶她起來!”
女婢們把璀色架起來,獨益發現她們臉上均是一副看好戲的興奮表情,眼中更閃現嗜血的光芒。
乜夫人再次抬腳把璀色踹倒。
獨益看不下去了,雙手掩目。當初是他勸璀色不要離家出走,他也被他娘揍過,他以為璀色被母親鞭打,是因為她太頑劣,可憐天下父母心,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獨益記得小時候他娘揍完他往往比他哭得還要兇呢,獨益萬萬沒想到璀色的娘根本就是以虐待璀色為樂。
當初他為何要勸璀色回家?
獨益再度由洞眼望出去,乜夫人打累了,歇了手,正在喝茶。璀色跪在她娘跟前,她仍在——仍在笑,嘴角掛著血線,隨著她的諂笑扭曲。
獨益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溼溼的。她自己不會哭,他倒替她哭了。
“璀色呀,”乜夫人抿了幾口茶,潤完嗓子,這才笑呵呵地說,“孃親還真料不到,你黃髮黃目,醜得嚇人!竟也有有眼無珠的男人瞧得上你,呵呵!”乜夫人大笑起身。
她轉身的同時,身子一側,一直背對獨益的臉轉了一半過來。
獨益只看到她半邊臉,但是也嚇得立即從洞眼旁彈開。
賀相捧了幾張奏摺,方才在重瞳宮撲了個空,小太監說,皇帝又在七寶樓擺宴招待近臣。
歌舞敗國,皇帝為何還是如此不爭氣?若非他太倚重乜崇愚,又怎麼會導致如今大權旁落朝綱敗壞的局面?賀相悠悠長嘆一聲,匆匆往七寶樓趕來。賀相剛直,清正廉潔,乜崇愚總是抓不到他把柄,所以至今無法將他扳落,乜崇愚一直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賀相卻認為邪不勝正,只要他恪盡職守,乜崇愚再權勢熏天肆意妄為,也不敢無憑無據的對他這個當朝一品大員不利。
七寶樓貯有七寶,有善長嘯之音的野山白猿,其嘯音清滌,勝百器之聲;有一方雕金嵌玉的透魂枕,傳說可以令人無夢,一覺憨甜;還有一盆月月開花的優波曇;更有一隻玲瓏盒,無鑰鎖,密封,據說可以辨別真話偽話,若對它說假話它就會自動彈開,等等。
第56節:第二章 受虐(4)
賀相走到七寶樓前,李執事眼尖,立即迎出來,“奴才為大人通報。”
賀相哼了一聲。
“大人,皇上興致正濃,大人不要……”
李執事話還沒說完,賀相厲喝一聲:“佞人巧言!速去通傳!”
“是。是。”李執事忍氣吞聲,但並無怨懟之色,他明知賀相不愛聽,但還是提醒他,“皇上正在興頭上,大人不要掃了皇上的興,大人自己吃苦。”
賀相以為李執事故意討好他,衣袖一甩,轉開臉去。
瀾帝傳賀相進去。
宮女正在排演採蓮舞,二八佳人身著荷綠衣,飛臂舞腿,香風陣陣,笑容嫣然,瀾帝看得目不轉睛。
賀相行了禮,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