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頭部和心口用針,同時為你放血,血衰則神氣昏蒙,腦藏傷,則神志失守。不會很痛,但過後你會覺得自己像大病了一場。”鶴明耐心地解釋滅神針的原理。
喜眉聽得似懂非懂。
“你確定你要忘?”鶴明用行醫時冷淡又認真的語調問。
“我希望嬤嬤她們繼續喜歡我,不要討厭我。”喜眉結結巴巴地答,答非所問。
喜眉知道她是不可能恨暖冬的,除非她忘了他,無愛無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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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眉懼怕日復一日似乎永無止境的盤查,也許忘了暖冬是唯一可行的解決辦法,忘了他,就無須對任何人交代了。
喜眉從來不用自己為自己拿主意,她的人生被保護得太好安排得太好,此刻她徹底亂了,完全搞不清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鶴明,你說呢?”喜眉殷殷地看著鶴明。
鶴明調開目光,他知道如果他足夠正直,他應該對喜眉說,三思後行,“我是醫生,我只懂行醫,別的事,無可奉告。”鶴明生硬地說。
“那、那好吧。”喜眉以為自己得罪了鶴明,她急於討好他。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把你最不想忘記的事情告訴我,假若日後你後悔了,我可以幫你重新想起來。”鶴明撒了個謊,他只是想探聽那個喜眉極力維護的少年到底是怎樣的。
那一年我五歲,就算酸桃吃進嘴裡也認為是甜的,因為我實在太快樂了,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對我那麼好,他們對我太好了,所以我必須很努力很努力地對待每一個人好,我不想辜負別人對我的好,然後我就遇到他,他對我一點都不好,我不免手足無措,不曉得自己應該如何對他。
是有樣學樣也對他不好呢?還是想辦法討好他呢?
他講話很大聲很大聲,我不敢對他不好,於是只得忍氣吞聲地討好他。
我發現他竟然不是個難以討好的人,其實只要耐心一點對他,他就會撇開他的偽裝,也對我很好。
我很快就發現他的兇惡僅是他的偽裝,因為他也會哭,而且哭得很慘很慘。
第24節:第五章 重新開始(1)
我從來沒有見過哭得那麼慘的人,於是我就有點好奇,然後每天都想去看看他。
慢慢地,我們就長大了。
人一長大,就什麼都不對勁了,於是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當喜眉說到“他講話很大聲很大聲”的時候,鶴明的腦海中已經浮起了一張面孔,那張面孔上有兩道新劃的傷口,他記得很清楚,他對那次秘密行醫記憶猶新,不為別的,因為那裡有喜眉,他回憶喜眉的時候,也就把別的人事物順帶回憶了起來,所謂的愛屋及烏,也是可以這麼解的。鶴明總是想,像喜眉這美的女孩就不該這麼喜歡笑,這麼愛笑的女孩就不該這麼美麗。
她不能既美麗又愛笑,實在太招惹人心了。
鶴明仍記得那個男孩身材很高,看起來像是十二三歲一般,他摸了骨才發現他不過七八歲。鶴明很清楚男孩臉上的兩道刀疤是新添上的,但他從沒多過嘴,第一因為他生性老成,不肯多事,第二那男孩氣度不凡,他忍不住想幫他一把。
後來他撞見那疤面男孩很兇地對喜眉嚷嚷,喜眉嚇得縮緊脖子,兩隻小拳頭緊緊攥著衣角,鶴明頗為生氣,於是在金瘡藥裡摻了一點爛膚草,叫那臭小子臉上的刀疤爛得更深一點……
鶴明沒有再追問究竟是怎樣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他僅是說:“我幫你施針。”
“這是禁術,對吧?如果你幫我,會不會受罰?”喜眉不安地追問。
“不要緊。”鶴明笑了笑,“我也懶得伺候那些皇親國戚了。”還有,他很願意幫助喜眉忘掉那個疤面男孩。
關於這件事,鶴明從頭到尾都存著私心。
第五章重新開始
穆昕大病了一場,追捕鸞東的計劃不得不暫緩,同時再也沒有人奉了皇帝諭旨去質問喜眉:你怎麼可以包庇殺害親父的兇手?你還不把那罪人的下落速速道來!
待穆昕病癒,準備再差親信內侍去盤問喜眉,指望仍用疲勞戰法令她就範。穆昕在訊問喜眉這件事上十分為難,雖然明知喜眉曉得鸞東的下落,但喜眉與他實在淵源太深,他不捨得抓她、關她,更不捨得對她用刑。
“齊喜眉半傻了。”內侍上前奏道。
“什麼?”
“她求小孫御醫為她施展滅神術湮滅記憶,聽說如今只記得五歲之前的事,連怎麼扎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