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衡……”
《
p》甄艾只覺揪心難受,可那邊火光四射,小範圍的爆炸還未曾間斷,陸成他們是決不允許她過去的,如今,她還不知道向衡到底怎樣了。
陸錦川原本攬在她腰上的手掌驀地一緊,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向待向衡不冷不熱,並不算親厚,也多少知道一點那傢伙的心思,在與甄艾重修舊好之後,更是刻意的遠著他,可實在沒有想到……
救援人員趕到之後,向衡方才被人從廢棄的車子中救出來。
他的頭臉都十分的乾淨整潔,奇異的連一丁點的煙塵都沒有,甚至身上除卻一些小的擦傷之外,連出血的傷口都沒有。
但一張臉,卻是格外的白,白的彷彿他整個人都被抽乾了身體裡的鮮血一般。
救護人員簡單的檢查了一番之後,面色已經凝重了下來:“必須立刻送醫院搶救,傷者生命體徵十分薄弱……”
確切的說,幾乎是連呼吸和脈搏都沒有了。
向衡被抬上擔架的時候,陸錦川忽然敏銳的看到他黑色襯衫的衣角上有濃稠的液體滴了下來,他上前一步,藉著火光看清楚,卻是一滴暗黑色的血跡。
方才……並沒有看到向衡身上有什麼傷口,這血,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陸錦川只感覺整個人都有些暈眩了,那一種漸漸瀰漫的撕扯著一樣的疼,是悄無聲息的瀰漫開來的,漸漸的沿著他的血脈遊走到身體的每一處去。
一母同胞的兄弟,終究還是有著血脈的牽扯,在這一刻,陸錦川饒是對向衡往日再怎樣的冷情,此刻一顆心也扯了起來。
而醫生,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
血,從他的身體裡緩慢的溢位,速度很慢,但卻持續不斷,如果不找到傷處簡單止血,怕是到醫院的路上,他就會流血流死。
終於,醫生從他後背心口處,發現了一枚鋒利的巴掌長的玻璃碎碴,深深的刺在他的後心處。
許是車子爆炸的緣故,這狹長的玻璃碎片幾乎整個沒入了他的皮肉之中,也許是因為如此,他最初才沒有出血,在被人抬起來的時候,因為簡單的騰挪,才導致了少量的出血。
這也是為什麼,他看起來沒什麼傷,卻氣息薄弱的原因。
醫生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傷的地方太危險,此刻在荒郊野外,只有簡單的應急工具,根本沒辦法動手,更何況,他的情況很顯然,是傷到了心脈。
不敢貿然的拔出玻璃碎片,更不敢再輕易的挪動他,只能先抬上救護車,等著道路疏通之後,緊急送往醫院。
向衡卻忽然短暫的清醒了過來。
他的瞳仁有點渙散了,目光艱難的四處搜尋著,陸錦川感覺到掌心裡全是冰涼的冷汗,他卻明白了向衡的意思。
他將甄艾拉到他的面前,向衡看到她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時,忽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可是很顯然,他的心肺傷的太厲害,只是這樣簡單一個動作,就要他痛的一頭冷汗。
他張了張嘴,想說句什麼,可卻發不出聲音,心口那裡疼的實在太厲害,向衡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彷彿連呼吸都是艱難的,只能大口大口的倒著氣。
“向衡!”
甄艾哆嗦著伸出手,將他垂在擔架外的冰涼手指緊緊攥在掌心裡,她低聲的嗚咽著,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很快就變的冰涼。
向衡想要努力的對她笑一下,可他卻已經笑不出來了。
他最後看她一眼,似乎想要把她的樣子給記住,可他的瞳孔裡,漸漸失去了焦點,渙散開了,變成茫然的一片。
甄艾只感覺他的手越來越冰涼,她忍不住一聲一聲喚他的名字,將他的手握的更緊,她想把她掌心的溫度傳給他,可是顯然毫無作用,他的手掌愈發的冰涼起來。
“向衡……”
甄艾嗚咽一聲,低低叫著他的名字:“你不要閉上眼,向衡,你睜開眼……”
他的頭無力的偏在一側,面板白到近乎透明一樣。
他還沒有三十歲,人生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陸錦川輕輕把甄艾拉起來:“小艾,我們先送他去醫院。”
甄艾哭著點頭,看醫護人員把擔架抬上車,她坐
在陸錦川的身側,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彼此緊緊握著對方的手,目光定在前方疾馳的救護車上。
祈求,上天的憐憫,要他一定安然無恙。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陸錦川和甄艾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