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年覺得眼眶都有點酸了,拍拍他的手:“安心等著吧,嬸嬸一定把你的甄艾給騙回來!鈐”
“我原來想著,就聽岑安的,等著她回來,可是現在,我才醒悟,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叔叔嬸嬸你們這樣的好運,是不是?”
陸錦川自小就在這裡長大,叔叔和嬸嬸鶼鰈情深,恩愛如昔,陸家宅子裡的一草一木,彷彿都比其他地方多了一些人情味。
哪怕此時,宛城正是白雪飛揚,可在這樣溫暖如春的廳堂內,壁爐裡火光映照的人臉上也是溫暖的光澤,他的心方才能從之前的震怒和躁動之中平息下來。
“錦川,只要付出真心,縱然得不到回應,這一生也不會有遺憾了。”
錦年看著面前正值大好年華的侄子,卻想起那些在歲月裡依舊暗暗生香的過往,她這一生,當真是沒有任何遺憾了。
如今,也惟願她的這些親近的後輩,可以如她一樣,盡享這世間的所有幸福。
陸錦川離開陸家老宅的時候,已經將近黃昏。
彼時風雪停了,這天地之間就彷彿消失了所有的汙垢一樣,澄澈乾淨的讓人動容。
他坐車回去消夏園的時候,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卻是傅思靜。
“錦川,我要走了……”
“原本並不想給你打這一通電話,可是到了快要離開的時候,還是沒能忍住。”
傅思靜靠在玻璃窗前,靜靜望著車窗外的人來人往,她不等他的回應,只是絮絮安靜說著。
“那一年我十七歲,而你只有十五歲,你和陸伯母一起來法國我的家中做客,我母親與陸伯母是昔年的至交,她們相談甚歡,而你我,一起沿著那一條長長的植滿了法國梧桐的街道往前走,你不怎麼和我說話,可是說話的時候微笑的樣子,已過經年,可我仍是清楚記得,錦川,我十七歲那年就開始做夢,夢裡的人唯有一個你,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是不是,還未能實現我曾經的夢境?”
傅思靜撫著手腕上的蘭花手釧,她握著手機,唇角卻是一點點的綻出如夢似幻的笑來:“那一年法國的秋天,是我一輩子最美好的時光,可是那些時光,再也回不來了……”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她也漸漸的沉默下來。
陸錦川從來不知道,不過是十七年前的一次短暫會面,傅思靜竟會執念到如今。
如今細細想來,他早已忘記了當初那一日的情景,留在記憶中的,也只有法國美麗的秋天,卻並不曾有,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容顏。
她可以有她的夢,她的執念,這一切,與他並無關係,他過去的記憶之中,所存留的唯有一個女子沉靜秀美的容顏。
他的妻子,他的甄艾,那才是他的執念。
從前念著長輩的交情,他處處容忍,給了她足夠的自尊和麵子,可是事到如今,他卻幡然醒悟,有些人,最擅長做的,就是得寸進尺。
“四年前京城趙家晚宴,目睹小艾孕吐的人只有你我,傅思靜,你當日所做,我已經知曉了整整一年,如果不是看在嬸嬸的面子上,你想必和雲卿已經是一個下場,只是如今,你既然要走了,那就請永遠的消失在我的面前……”
他的聲音,就那樣帶著淡漠,帶著決絕,絲毫不留情面的傳入她的耳膜之中,
“錦川……”
傅思靜一下握緊了手指,她的心頭閃過短暫的慌亂,可到最後,卻到底還是如宛城一夜滿地的白雪一樣,漸漸的歸於平靜。
她知道以他的能力,弄清楚這些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她亦是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只是當親耳聽到他毫不留情的責問,傅思靜仍是覺得錐心劇痛。“趙家的晚宴,去的人數不勝數,趙景予與你之間有不可化解的仇恨,你敢保證那天的情景,沒有落入他的人眼中?”
“還有,你懷疑是我傳出去的,可是……錦川。”
傅思靜忽然慘淡一笑:“我雖然年長她六歲,可我也是未婚清白之身,我又如何能那般輕易就判斷出她嘔吐就是懷孕?”
“我知道你和她的孩子沒了,你心裡難過,她如今離開你,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心中更是耿耿於懷,可是錦川,你也不該因此就把什麼髒水都往我的頭上潑,我幼承庭訓,母親自小就教導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傷人,也不害人,但卻不代表我可以忍氣吞聲……”
“縱然我愛你,我愛你十七年,可我也不會做出這樣心狠手辣的事情,若我做了,陸伯母那裡我怎麼還有臉面對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