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功業。所以從恩情上而言,她對我的恩情大過大秦王朝對我的恩情。”
“可以這樣算嗎?”
魏無咎憤怒的厲聲笑了起來,“恩情可以分這種簡單的先後秩序麼?”
“不能,恩情這種東西,只要欠下了,又怎麼能分得清楚。”
連波也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裡含著數不清的情緒,他堅持著慢慢站了起來,“若說這是無恥,那也是我的事情,我死了,便也和任何人無關。”
魏無咎和兩名並未負傷的秦宗師心中驟然一寒,他們從連波的這句話裡,反應過來即將發生什麼。
“謝謝。”
連波笑得更加燦爛了一些,他對著趙香妃笑著說道:“大仇得報的確是這世上最快樂的事情,那日我率軍殺入魏王宮,便高興得覺得即時死了也心甘。後來留在長陵被封了王侯,倒是有些茫然,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欠著的恩情,倒是隻有沉重。”
他的這些話並不響亮,但此時在魏無咎和這些秦宗師的耳中,卻是如雷聲一般。
魏無咎和那兩名並未受重創的秦宗師,心中自然警覺,體內的真元瘋狂流轉起來。
嗤嗤嗤嗤……
話音未落,連波的身體像被無數的利劍洞穿,他體內剩餘的真元和天地元氣,盡情的從竅位中噴射出來。
然後他的身體飛了起來,頃刻又從空中跌落。
但是一道歡快愉悅的劍意,已經從他的手中生成,斬了出來。
空氣裡生出團團溼意,融聚在他的劍意裡,這道劍光就如一條巨大的紅鯉,朝著魏無咎躍去。
魏無咎無言以對。
這一劍蘊含了連波的生機,劍意之強甚至勝於連波平日巔峰之時。
在這一剎那,他唯有再次守。
已經回到他手中的本命劍散發出無數灰色的霜跡,空氣裡就像是有許多道結了霜花的透明的牆。
轟的一聲震響。
他的身影依舊穩穩的站著,但是雙手卻是不停的發抖起來。
許多霜花染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上出現了許多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從這些傷口裡湧出,就像一股股歡快的泉水。
兩道殺意此時已經落向趙香妃。
那兩名秦宗師都不再顧及魏無咎,只是想乘著這剎那時光殺死趙香妃。
然而此時,趙香妃卻是抬起頭,看著魏無咎露齒一笑,神色卻是異樣的肅然,“現在換我來試著殺死你。”
噗的一聲悶響。
一道身影連著劍意踉蹌後退。
向焰持戈一擊擊退這名秦宗師,只是雙手手心之中再次濺起些血珠。
就在此時,一道白雪般的劍光落向趙香妃的腰側。
這道劍意純淨而專注,施出這一劍的秦宗師來自秋山劍院,名為齊若聖。他在長陵本身也是一個傳奇,天賦並不驚人,甚至連領悟力都比同時入門的師兄弟要差出許多,秋山劍院在長陵也只是二流的修行地,然而他專修一本並不繁雜的師門劍經,卻是反而成為秋山劍院唯一入七境的修行者。
因為專注,所以他這一劍穩定而可怕。
趙香妃如疾風般朝著魏無咎而行,似乎根本無暇顧及這一劍。
向焰一擊之勢已盡,眼見他已無法再擋住這樣一劍,然而就在此時,他卻做出了一個令這些秦宗師都根本沒有想到的舉動。
他的身影向前,極為簡單的,就像一面盾牌一般,擋在了這一劍之前。
雪白的劍光刺在向焰的身上。
劍光所指,向焰身上的衣衫片片潰散,然而劍尖入肉,卻是並未發出血肉之軀被利器割裂的聲音,而是噹的一聲悶響,如同刺中一道鋼牆!
劍尖入肉半寸,竟然是再也刺不進去!劍氣也只不過深入半尺。
向焰面色一灰,噗的一聲,他的一口逆血混雜著強大的真元和天地元氣,如同無數道細碎的血紅劍光往前噴出。
齊若聖一聲厲嘯,左手捏起劍訣,劍光掃去這些血氣,倉促之間,體內的氣血卻是兀自被震得翻騰不息。
魏無咎的瞳孔收縮到極致。
他看著狂掠而來的趙香妃,並未選擇逃遁,而是一聲如野獸咆哮般的低吼,將自己體內的所有真元凝成一束,匯聚在自己的本命劍中。
他的本命劍隨著他的心意急劇收縮,瞬間變成一道手指般粗細的小劍,恐怖的加速,筆直的刺向趙香妃的心脈。
空氣裡留下一道光路,盪漾玉石俱焚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