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快,便是快到尋常人根本無法反應。
十五道帶著本命元氣的劍意剛剛迸發,這祖地上方的天空高處已經被刺穿,出現了十五點星光,如同多了十五顆真正的星辰。
這樣的劍意,甚至快得讓人無法思索。
申玄只來得及心中燃起悲哀的情緒,他知道就算自己全盛時,也幾乎不可能接住這一劍。
差距就是差距。
他現時的修為足以傲視長陵絕大多數七境,然而卻不足以和顧淮、鄭袖這種昔日巴山劍場的傳奇人物相提並論,始終差了一個臺階。
雖然同為七境,但是各中的差距,卻是連一劍都未必能接得下來。
這些人對於長陵,就像是天上的神靈,而他始終還是凡人。
所以這一劍便是死亡麼?
然而就在上方的高空裡出現十五顆星辰,在他都來不及反應的同時,丁寧卻偏偏已經做出了反應。
丁寧的反應極為簡單。
他伸手,體內的真元急速的噴湧而出,隔空拍在了他身體前方的紫玉巨樹上。
紫玉巨樹裡許多肉須奇異的亮了起來,就像有無數閃電,沿著這些肉須衝到了紫玉巨樹的頂部,然後再衝向上方的高空。
顧淮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那些由紫玉巨樹頂部衝湧出去的天地元氣,在天空之中急劇的分散,沒有引動天地之威變成殺機,只起到了一個作用————斷絕了長陵女主人和他的劍山的聯絡。
就像是一片烏雲遮掩住了星空。
接下來星光落不到他的劍上,他無法借用鄭袖的力量,鄭袖也無法再借助他的劍“看”這裡,但這依舊無法阻擋住他的殺意。
此時只有一個人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
這個人便是立於他身後一側的戰摩訶。
戰摩訶只是安靜的站立著,然而他和顧淮之間侷促的空間裡,卻是有十數絲玄色的光絲生成,如鐵線落向顧淮的背後。
顧淮頭頂上方高處十五顆星辰落了下來,沒有落向丁寧,卻是落向了戰摩訶和他之間的侷促空間裡。
就如平靜結冰的湖面被打破。
這侷促的空間裡發出了幾聲清脆的碎裂聲。
一條平直的白線自兩人的中間生成,就像一條貫穿的天河劃開了兩個天地。
顧淮的身體往前飄飛了數丈,戰摩訶的身體瞬閃般出現在流淌著石粉和草汁的山壁邊緣,他和原先所站的地方之間出現了一道寬闊的溝壑,石棺的表面盡碎。
即便幾乎所有的力量都由他所承受,但一直站立在他身旁的烏瀲紫依舊被波及,身體狠狠倒撞在崖壁上,轟然聲音響起時,烏瀲紫的口中已經噴出了一口血。
顧淮的左肩傷處也再次流出血來。
他沒有去看丁寧和申玄等人,而是冰冷的轉身,看著停在崖壁前的戰摩訶笑了起來,笑容裡說不出的譏諷,甚至帶著一絲憐憫,“這麼快就忍不住了麼?”
戰摩訶的目光沒有和他相迎,只是抬頭看著上方天空。
他平靜地說道:“他說的不錯,你是這裡最強的人,所以你必須第一個死。更何況你受了傷,而且現在鄭袖已經看不見你的劍。”
“只要她無法透過你的劍看清這裡,她便無法感知到我這祖地裡真正有什麼。”
頓了頓之後,戰摩訶接著說道,“只要殺了你,她就不可能知道我從這裡面到底得到了什麼樣的東西,她就不會因此而徹底發瘋,要想徹底征服這片荒原,平今後對付楚燕齊三朝的後顧之憂,她還會和我合作。”
“很好的想法。”顧淮大聲的笑了起來,但是隨即笑容全無,面無表情地說道:“只是你不是唐欣。”
只是你不是唐欣。
這句話在此時並不難理解。
戰摩訶也自知不如唐欣強大。
但是他也沒有因為這句滿含嘲諷的話而陷入憤怒。
他緩緩垂頭,目光落向丁寧。
顧淮看著他,依舊面無表情,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然後他出劍。
他一向都懂得先發制人的道理。
尤其元武登基前三年的教訓,更是讓他深深懂得先發制人的好處。
此時他需要快,便絕對不會在周圍所有這些人出手之後再出手。
受重傷的申玄已經不在他的眼裡,然而視線裡的這名天涼人卻依舊是可怕的勁敵,所以他毫不猶豫,動用了昔日巴山劍場最快的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