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天地間再次響起沉重的錘擊聲。
青銅色的沉重戰車的底部朝著丁寧身體的部位往丁寧這方突了起來,頂起一個圓穹,同時一股氣浪在這個凸起的金屬面上轟然綻放。
沉重的符文戰車在這一剎那不知道震動了多少次,而另外一面,那柄輕薄的土黃色小劍如撞上厚牆的冰錐一般,瞬間碎裂成無數小片,在陽光下變成往後四散激射的金屬射線。
“風!”
“大風!”
丁寧身後的軍中再次響起海嘯般的怒吼聲。
無數重新上弦的重弩的嘶鳴聲再次響起,上方的天空再次出現金屬的浪潮。
中年男子咳出了一口血,他的身體被天空裡的金屬反光照耀成鐵灰色。
“走!”
他再次發出了一聲喝令,不是對著身旁的兩名近侍,而是對著那兩名先前從地下衝出的修行者。
噗!噗!噗!噗!……
一陣銳利鐵器穿透血肉的聲音響起。
中年男子和兩名近侍的身上湧出許多團血霧,在一個呼吸的時間裡,這樣的畫面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三人再也不復人形,唯有無數金鐵的相互撞擊聲和破碎的血肉飛濺。
那兩名從地下衝出的修行者並未聽從這名中年男子最後的命令。
這兩名修行者發出瞭如野獸般嚎叫的身影,在草間拖出了一道道殘影,瘋狂的朝著這支大秦王朝的軍隊衝來。
沒有任何人發出軍令。
這兩名修行者的身後有數道湍急的氣流飛旋而回,氣流的中間便是劍光。
這些劍光比這兩名修行者的身影要快,所以輕易的追上了這兩名修行者的身體。
這兩名修行者的身上出現了幾道血浪。
劍光在他們的身體裡進出,他們的身體在急劇的飛掠中便解體,衝撞在地上。
這是很血腥和很殘忍的畫面,南宮采菽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但是她強迫自己看著。
她知道自己必須很習慣這樣的畫面,因為她今後要面對更多這樣的畫面,只有習慣,今後才會在面對這樣的戰鬥時不被情緒影響,做出錯誤的判斷。
轟!
當這兩名修行者的殘肢落地,往上掀起的沉重戰車也才重新重重的砸落地面。
因為誰都無法肯定這片草原裡還有沒有其餘修行者的存在,所以無人歡呼,但即便是軍中控制著那幾柄飛劍的將領,眼神裡卻都不由得流淌出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欣喜。
誰都不喜歡見到流血,尤其不喜歡見到自己身邊的人流血。
所有的人很清楚若是遇到這些修行者的突襲,一支軍隊會付出何等的代價。
然而現在對方死去了七名修行者,他們所率的這支軍隊,卻是連一名軍士都沒有死去。
“為什麼?”
南宮采菽看著在草叢裡不再滾動的那些殘肢,艱難的呼吸了一口空氣,轉頭看著丁寧問道。
將南宮采菽帶著,本身便是要讓她可以從自己身上學習到很多行軍打仗方面的見知,所以丁寧回望了她一眼,道:“我們軍後五十丈,是我們軍中修行者感知無法清晰感知的地帶。既然這些修行者決定在這裡動手,便一定會有修行者潛在我們軍後,從後方發動攻擊,將會引起最大的混亂。”
“如果那些修行者不在那裡呢?”南宮采菽思索著,蹙眉問道:“那我們集中的最優勢符器豈不是全部落空?”
丁寧看了她一眼,認真道:“你要明白,行軍打仗和修行者的戰鬥也是一樣,都沒有百分百的事情,只是追求最大機率的可能的事情。如果這些人真的連一個人都不在後方,那我們軍中最強的這一擊便是自然浪費無用。但最大的可能是……為了避免我們軍中的修行者察覺,修為最強,最擅長隱匿的數人會繞到軍後,隨時發動。這也是他們最強的力量。”
南宮采菽點了點頭。
她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接著問道:“最後在我們絕大多數人看來,那名中年劍師應該是無路可走,刺殺不成而無法回去覆命之後,想要投靠我們。在那一瞬間,他出劍逼出那兩個潛隱的修行者時,也是殺意凜然,在我看來沒有什麼破綻,你為什麼會反而下令攻擊他們?”
“在戰場上任何的判斷都不能取決於眼睛看到的瞬間畫面,我們眼睛看到的表面東西,往往都是假的。”
丁寧緩慢而極有耐心地說道,“先前這些修行者發現我們已經察覺了他們的行蹤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