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身邊的兩名好友樂毅和慕容小意輕聲說道:“我師弟丁寧……真的是九死蠶傳人,而且……”
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慕容小意補充完了他要說的話。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和傳聞裡元武的論斷一樣,他就是九死蠶的重生。”她的聲音也非常顫抖,“而且他順利從千塵山陣中脫逃。”
“誰都要表明自己的心跡,誰都要站隊。”
樂毅有些艱難的嚥了口口水,說道。
毫無疑問,這種不合常理的封侯巨賞是很赤裸裸的討好。
這種討好便只可能因為九死蠶的重生。
沒有帝王會兒戲的做不確定的事情,所以當元武親口說出那樣的話語,現在燕帝又將張儀直接封侯,這便是說明那名傳奇的酒鋪少年是九死蠶的重生已經被認定。
“師弟他竟然……?”
張儀震撼著,想著自己和師弟在長陵生活的點滴,依舊感覺不真實。
……
“那淪落和浮沉因他,我的對手竟然是九死蠶重生,那也不算丟人。”在這同一時刻,同樣出身於白羊洞的年輕人蘇秦揹負著雙手,站在一艘幽浮大艦的船頭,輕聲感嘆,然後看著滔滔江水,道:“白山水沒有這麼輕易會死,幫我傳出訊息,我想單獨見她。”
第十五章 交易
“我感覺他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
晨光裡,千墓坐在船頭,河上如紗的白霧輕柔的披在他的身上,染得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更白。他對著坐在他身側不遠的丁寧,認真地說道。
他說的是齊帝。
此時丁寧已經讓船緩緩停了下來。
天光已經很亮的東邊天際下,已經出現了一座大城的輪廓,那就是楚都。
再往前,水路就已經不安全,需要棄船走陸路。
而且按照他們最新得知的一些訊息,他們的目的地也已經更改。
“我師尊在齊的地位,和您以前在長陵的地位差不多。所以齊帝不可能因為一些城池而和鄭袖聯手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需要在意的不只是我的情緒。所以一定會有其它更為重要的原因。”
千墓轉頭看著丁寧,微垂下頭:“但是我不管他有什麼其它原因,他辜負了我師尊。如果有可能,我要親手殺死他。”
丁寧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是道:“如果有可能,我會讓你親手殺死他。”
這艘尋常的烏蓬漁船慢慢的靠岸,船底很自然的擱淺在厚如棉毯的水草上。
“我們應該會比他們更快的到南泉諸郡。”
澹臺觀劍第一個從烏蓬中走出,在上岸時看了一眼陽山郡的方位,忍不住輕聲說道:“我們怎麼去?”
他說的“他們”,指的自然是趙香妃和向焰所率的楚軍殘部,至於他現在對丁寧所說的“怎麼去?”指的自然是出現在南泉諸鎮門閥之前的方式。
聽到他的這句話,丁寧笑了笑,道:“我們用最簡單,最正常的方式去。”
……
“我有些想不明白,你怎麼敢單獨邀我相見。你太弱小,難道真不怕我一劍殺了你?”
“你應該明白,像我這樣的人,要殺你也只不過是隨自己喜歡,一個念頭之間的事情。像你這樣的人,我殺得太多。”
當旭日當空,接近正午之時,一葉小舟孤零零的漂浮在遠離楚都的另外一處江面上,蘇秦孤單的站立在這一葉小舟上,聽著這樣桀驁的聲音,緩緩轉身。
帶著一些殺意的水波拍擊著他身下的小舟,砰砰作響,而一襲白衣,女子裝扮的白山水,卻是踏在浪花之上,微諷的看著他。
蘇秦頷首為禮,面色卻反而有些倨傲,淡笑道:“一個人是否偉大,很多時候只看他的敵人是否偉大。我很慶幸,有一批足夠偉大的敵人。”
白山水皺了皺眉,嘲弄道:“只是幫鄭袖做些事情,和那些膠東郡的黃袍沒有什麼區別,以你此時的身份,還不足以自稱是我們的敵人。”
“現在不配,但將來卻未必。”蘇秦沒有生氣,反而很陽光的笑了起來,“人的際遇是很難說得清楚,昔日我投靠驪陵君還被刁難,各種羞辱,然而昔日風光的驪陵君已經變成楚都裡一杯焦土,而我現在卻是楚都裡最有權勢的人。”
白山水冷笑了起來,“你或許也會馬上變成這江上的一具浮屍。”
“應該不會。”
蘇秦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和你們不像是鄭袖和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