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他的允許之後,一個看似普通的木盒呈到了他的面前。
當這件靜室重新安靜下來,室內又只剩下他和這名美豔女子時,他緩緩的開啟了這個盒子。
盒子裡面有一塊玉璧,散發著柔和而玄妙的光彩。
“我喜歡素色衣,還有,發剪短一些。”蘇秦先合上盒子,然後抬起了頭來,看了一眼身旁的這名女子,說道。
這名絕色女子先是受寵若驚,然而聽到他的後半句,卻是嘴唇微顫,面色也異樣的蒼白起來。
她黑色長髮如瀑似錦,便是楚都那些和她齊名的女子也極為羨慕,她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在這上面,然而現在對方卻是要她剪去。
“奴家知曉了。”她不敢違抗,低垂下頭,輕聲應允。
蘇秦將木盒納於袖中,站起身來時,嘴角泛出一絲嘲弄的神情。
他其實並不喜歡短髮。
然而他喜歡這征服的感覺。
當長陵也被月色籠罩之時,一名灰袍男子從一間尋常人家的後院走出。
他的膚色有種異樣的白,在月光的照耀下,肌膚都顯得有些透明,甚至可以隱約看到一些細小血脈的顏色。
他身上的灰袍似乎有種奇怪的魔力,讓他的身周出現淡淡的灰霧,讓他很快的和長陵的黑夜融為一體。
當他在這處街巷消失數個時辰之後,這間尋常人家的後院裡,突然響起了哭喊聲。
這哭喊聲無比的刺耳,就和月前長陵清洗時響起的很多哭喊聲一樣。
一陣陣劇烈的破空聲響起。
修行者飛掠而來,在空中留下影跡。
“是二皇子……”
很快,有抑制不住的驚呼聲響起,一道道明亮的劍光直衝天空,而院中的哭喊聲瞬間變得尤為巨大。
那名灰袍男子已經在城外的一處河畔。
他遠遠的看見了這樣的亮光,嘴角也泛出和蘇秦一樣的嘲弄神情。
和他料想的一樣,黑夜裡的長陵雖然看起來和先前一樣雄偉,然而當經歷春伐楚和岷山劍宗之亂之後,整個長陵對於像他這樣擅長隱匿在黑暗裡的修行者的掌控已經大為減弱。
現在的長陵,宗師還剩下幾個?
……
在夜色裡,元武緩緩的抬起頭來。
他在歸途。
和往常一樣,營帳裡的一切陳設都很簡陋,甚至連茶湯都只是用最尋常的粗茶煮出。
他的手中有一封密箋。
這封密箋來自於楚地的公羊家,公羊家這種豪門只要想著與秦軍接觸,便自然能夠將密箋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他的手裡。
早在很多年前,秦軍用於傳遞訊息的一些飛行異獸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世間的修行者。
南泉諸鎮門閥的態度,對於秦楚交戰的局勢自然十分重要,然而這份被當成最重要軍情送至他手中的密箋,拆開之後卻並非是公羊家的手筆。
因為連字跡,他都很熟悉。
所以他的猜測沒有任何的問題,雖然是他最不願意相信的結果,然而丁寧的確不是那人的傳人,而是那人的重生。
“你要派人和我談談,談什麼?”
“既然這樣,我便慢一點,等著你看你要和我談什麼。”
元武的嘴角也同樣泛出嘲弄的神色。
他的情緒沒有什麼波動,眼眸深處也沒有什麼畏懼。
雖然很多年前,那人很多時候都讓他感覺到畏懼,然而現在已經過了畏懼的時候。
……
幾乎相同的時刻,長陵一片死寂的皇宮深處,那名也同樣在審閱著從天下各處而來的密箋的女主人,卻是面容變得越來越蒼白。
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為寒冷。
此時她並不知道丁寧和元武的接觸,她心中的寒意來自林煮酒和其餘巴山劍場的人。
無論是從陰山一帶,還是陽山郡,還是楚境內而來的情報,都可以清晰的讓她斷定,那些巴山劍場的人並沒有在這些戰鬥中出力。
那他們去了哪裡?
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去了膠東郡。
她甚至可以失去扶蘇,但是不能失去膠東郡。
然而這還在她的控制之內麼?
她的心境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除了極少數修行者所能溝通的虛空裡,一些星辰的光線隨之出現了劇烈的震盪。
在遙遠的楚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