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舉手投足之間,卻是流露著一絲昔日完全沒有的鋒芒。
“越是在岷山劍會之前喜出風頭,真正到了岷山劍會,倒下便是越快。就如今日裡陳柳楓雖然勝出,但是劍勢被人看得如此透徹,實在是莽夫所為。”顧惜春的身旁坐著的一名影山劍窟師長冷笑道:“不管這酒鋪少年今日發揮到底如何,他日也不足為懼。”
顧惜春微嘲地說道:“我倒是希望他能夠表現得更為出色一些。”
他身旁的影山劍窟師長雙眉微挑,有些不解。
顧惜春說道:“我能在劍壁上有所領悟,便是因為他和謝長勝等人,他表現得越好,我越是擔心被他追上,我便會更加努力的修行。”
……
“為什麼選我?”此時周寫意對著辛漸離揮了揮手,阻止了辛漸離繼續出聲,然後他面容微冷的看著丁寧問道。
“我出身市井,比較市儈,沒有好處的事情在我看來就是無聊。”丁寧平靜的回望著這名盤著道髻,看上去清爽幹練的少年,說道:“我的排名在你們之上,贏了你們便被認為應該,輸給了你們,卻是丟了顏面,成為了你們的墊腳石。所以和你們這些排名較低的人戰鬥,我沒有多少好處。”
周寫意胸中火氣已熾,完全沒有了耐心,厲聲打斷了丁寧的話:“你到底什麼意思?”
“這還不清楚麼?”
一旁的謝長勝嘲笑道:“即便是挑夫苦力,也沒有白出的力氣,這種決鬥,當然要添些彩頭。”
“你真以為贏定了我?”周寫意怒極反笑起來,直視著丁寧:“你想要賭什麼?”
丁寧說道:“你若輸了,我要看你們周家寫意殘卷。你若贏了,我讓你看薛洞主的筆記。”
張儀愕然,下意識的想說這不太好吧,只是這時周寫意已然怒笑出聲:“都知道我墨園周家的寫意殘卷,方才竟然還說對我們沒有印象。”
丁寧面容不改,依舊平靜道:“知道寫意殘卷,未必知道你在才俊冊上的位置。寫意殘卷雖然蘊含著一些神妙的劍式,但其中只有一些潑墨寫意的畫面,卻沒有任何的文字,經脈執行圖,不同的意會都會產生不同的劍式。據說你們墨園周家歷代天分最高的人也只不過悟出其中三式。你父親直接將你取名為周寫意,顯然是期望你能夠多悟出一招半式。我們雙方無論輸贏,都以一日為限。我若是勝了,即便看上一日寫意殘卷,也未必能悟出什麼東西,但你看上一天薛洞主的筆記,必定可以大有收穫。這份賭約,怎麼看都是我讓著你了。”
聽到丁寧這些話,薛忘虛渾濁的雙目中出現了異彩,他輕聲說道:“你看的書,知道的事情倒真是不少。”
周寫意雖然憤怒,然而想到薛忘虛戰勝虎狼北軍大將軍梁聯的事實,想到這樣宗師留下的筆記,心中也是怦然心動。
“既然如此,我便接下了你這份賭約,謝了你這份美意。”
說完這一句,他便對著丁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徑直走下河岸。
“是周寫意?”
“是黃雲洞天的周寫意要對決丁寧?”
只是這樣一個手勢,所有兩岸的人便都已明瞭。
丁寧將腰側的末花殘劍解下,遞給張儀。
張儀忍不住想要交待兩句,但看到丁寧微微挑起的眉頭,他頓時合上了嘴。
“我就喜歡他這樣不講道理的自信。”
謝長勝看著丁寧平靜走下冰凍河面的身影,有些挑釁般的對著沈奕說道:“這就是氣概,所以你不要再對我姐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沈奕有些羞澀,卻是自認不如丁寧般,探討道:“周寫意的修為已然到了三境上品,而且據說修的是黃雲洞天的坐忘經,真元和丁寧師兄相比,應該大為佔優。你覺得丁寧師兄會以什麼戰法來和他對敵?”
“不知道。”謝長勝很鄙夷地說道:“都說了是不講道理的自信,周寫意真元修為比他強,黃雲洞天黃雲白鶴劍經極強,丁寧和你戰鬥時,善用白羊劍符經已然傳了出來,周寫意自然會留意他的劍符道,再怎麼看,丁寧都是沒有獲勝的理由。”
沈奕的臉色迅速白了起來,他也覺得丁寧沒有任何獲勝的理由,畢竟這段時間他都跟著丁寧修行,知道丁寧除了真元修行有所進步之外,看過薛忘虛的筆記之外,都沒有其它特別的際遇。薛忘虛的筆記裡面,即便有許多對於劍經的理解,但那是紙上談兵,都沒有去修煉領會,能夠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在將來,而不是在現在。
“你是小白臉啊?臉白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