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眉頭有些憂慮道:“封家如此作態,可能已經聽聞我到了第七境,你說封千濁會不會因此忌憚,直接將那顆定顏珠連夜煉化了?”
“我想應該不會。”丁寧看了他一眼,平靜道:“若是如此,他就根本不需要派這樣一名管事來用皇后的名頭來壓你了。若是一個人心中覺得搬出皇后的名頭就足以嚇到你,他這就根本不是忌憚,只是威脅而已。”
薛忘虛憂慮盡去,冷冷一笑,“你說的不錯,這個管事哪裡是謙恭,分明只是威脅而已。”
……
封浮堂進了帶著封家標記的馬車,在沿途許多行人熱切而尊敬的目光注視下,朝著遠處一些僻靜的庭院行去。
那些庭院佔地方圓極大,而且都是灰牆黑瓦,明顯都是長陵建築的樣式,和竹山縣尋常的泥牆竹樓有著極大的差別。
當這輛馬車停在一處庭院的朱漆大門前,封浮堂下了馬車。
原本這個看上去謙卑的管事,此刻的身影卻是異常挺拔,渾身流淌出一股刀鋒般的冷意,原本寬厚的面容也變得異常冷峭。
有兩名僕人開啟朱漆大門,朱漆大門後方的石道上,卻是等候著一名和丁寧年紀看上去相差無幾的錦衣少年。
這名少年面容英俊,但是揹負著雙手,看上去卻是老辣陰沉,如一隻隨時就要撲人的幼鷹。
“如何?”
他帶著天然的高傲和冷嘲神色,看著封浮堂問道。
封浮堂微躬身行禮,說道:“薛忘虛口口聲聲說只是路過,只是我看不出虛實,防總是要防著一些。”
“若他真只是路過,我封家自然可以以禮相待,看在他的修為份上,或許還能給予他一些方便。”
孤傲陰冷少年冷笑道:“但若是他想在明日來找我爺爺的麻煩,我便會讓他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微微一頓後,看著深以為然的封浮堂,這名少年接著問道:“薛忘虛不是還帶了一名叫丁寧的少年麼?你看如何?”
封浮堂沉吟道:“今日裡才知曉薛忘虛過來,關於這少年的身份,一兩日之間是來不及從長陵得到確切的訊息,只是確定是名修行者,未至真元境,從薛忘虛看他的神情來看,應該是他寄於期望的優秀學生,極有可能是他的關門弟子。”
少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既然如此,若薛忘虛明日裡最好不要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否則我便先廢了他這名得意弟子。”
他的面容英俊而幼稚,但越是如此,此時的這句話在他的口中說出,卻越發顯得陰冷。
他是封清晗,起勁為止封千濁唯一的孫子。
封千濁有三個兒子,可是三個兒子卻都不太爭氣,生了一堆孫女,唯有小兒子封青靈生了這樣一個兒子。
只是封清晗卻是非常爭氣。
在半年之前,他便已正式踏入真元境,已經是真元境下品的修為。
以他的年紀來看,即便是在長陵,都已經非常突出。
第十二章 想要滅族麼
第二天便是廟會的正日。
一大早便有人沿街叫賣炸果稞。
鄭人的飲食起居和秦人有很大不同,秦人多喜歡吃麵食,鄭人卻喜食糯米。
這炸果稞便是用糯米磨了粉,揉捏透了,還要用大石壓一晚上,然後才搓成一個個鴿蛋大小的圓子,放油裡炸過,然後澆上一層紅糖汁。
這對於長陵、關中一帶的秦人而言,用這做早點,自然是甜得發膩,恐怕還會因為粘牙而怒摔了碗。
丁寧倒是不拒絕這種甜食,端著粗瓷碗要了兩個,但在準備付錢之時,賣炸果稞的婦人卻是堅決不收,帶著些羞澀道:“既然是封家老爺的客人,兩個不值錢的東西,怎麼好意思收錢。”
丁寧眉頭微蹙,看著這名明顯帶著濃厚鄭人口音的婦人,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封家老爺的客人了?”
“昨日裡城裡邊已經傳開了,這客棧裡住了兩位封家老人的客人,都是來自長陵。您明顯是長陵口音,又和傳的那名少年別無二致,當然不會是別人了。”這名婦人憨厚的解釋道。
“看來今天註定是討人厭了。”
細細的嚼著粘牙的糖糯米糰子,看著那名羞澀離開的婦人,丁寧轉頭看著薛忘虛說道:“現在這鄭人城人人都已經覺得我們是封家老爺的客人,結果到頭來客人反而要找封家老爺的麻煩,到時候我們在他們的眼睛裡肯定分外的面目可憎。”
薛忘虛笑了起來,“有時候讓人人都覺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