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來的太過突然,使得夏侯靖心中想說的話突然就被這而一個擁抱噎了回去,難道當真是年紀大了,為甚一下沒有追上這女人的思路。
但是,無論如何,他卻聽明白了一句話--宏嘉,以後是我的了鉿。
心中,莫名飄過一頁白羽,輕輕的在那孤寂的黑暗中游蕩,然後落在了他幾乎已經融入地獄的心湖,不經意,染了些波紋,悄然的攪亂了他的心扉。
那一瞬,他似乎有些失神,攏回的指尖在她身旁停了許久,最終卻緩緩垂落了身邊,然後冷了神情,喃道:“你是女人,不是‘夫’,人傻了,詞也不會用了。”
他說罷,便徑自轉身離開了小巷,彷彿是刻意避開了方才的話題,而此時他身上的氣息,也比方才要凝重的多。
雲若也因著夏侯靖突然的冷語降下了喜悅,安靜自身後看著那好似刻意將她隔絕在外的背影,低頭看了眼手上即將繃緊的紅鎖,抿抿唇,也不再歡笑,徑自隨著夏侯靖出去了。
而那張粉潤的小臉上,此時卻掛了一縷淡淡的憂愁。
大約走過了半條街,夏侯靖與慕雲若之間的尷尬才稍稍有所緩解,周圍熱鬧非凡,似乎容不得今夜有半點的不快留下。
夏侯靖在後面“牽”著四處好奇亂瞧的慕雲若,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有種快要炸開的痛楚。
事情究竟為甚會演變成這樣,連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明明就是趕路前夕,好好的房間放著不睡,偏偏自己火燒火燎的出來陪著一個“娃兒”溜大街,而且還得掛著一頭不算輕的鎖鏈,更重要的是,他還要接受來自西面八方的女人的“觀賞”。
他這一生,何時做過這樣的事。
遂用手又用力拽了拽那彩燈鎖,結果換得“叮叮”,卻沒有任何可以摘下來的跡象,而要將其摘下,據聞就必須要將今夜這彩燈節逛上一圈,這才能到街尾處拿鑰匙開啟這礙事的東西。
結果,這一畫面頓時演變成了一個對周圍完全不感興趣的男人,冷不丁的被一個似乎對什麼都很好奇的小女人拽著走,右手止不住的懸於空中,幾乎不曾給他放下的機會。
然而看著那抹與過去完全不同,放下一切負擔的慕雲若,夏侯靖的眸中也漸漸落下了些柔軟,像是在觀察她,也像是單純的在陪著她,竟不覺的這一路來是疲憊的。
這時,鎖鏈忽然變得彎墜,似是前面的雲若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夏侯靖收了手,抬眸看向前方,果不其然見到了駐足某處的她,而她此刻正靜靜站在一個首飾攤的旁邊,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上面的一樣東西。
夏侯靖眉心微動,於是他走近,來到她的身畔,卻是深眸猛的一縮,俊臉上漸漸浮現了一抹複雜的情緒,因為在那攤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釵子,而云若此時看著的,竟是一個雕雲釵,雖是木製,但那圖案竟是與他曾經送與她的那支一模一樣,他也多少知道宮裡的樣式會流入民間,但是沒想到,他送她的那支,獨一無二的雕雲釵,竟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過去短暫歡快的記憶,漸漸浮上了心間,卻因那忘情丹,如何也回憶不起那時的心情。
是啊,與其說讓他覺得最為痛苦的,或許並不是那突然的別離,而是就連那短暫的幸福,也被狠狠割除。
幸福,確實記得,曾經有過這種感覺,只是……回憶起來,空洞洞的,宛如飄渺的風,任它流過指尖。
他沉默了,而她亦是伸出纖細的指尖,似有若無的碰過那木釵,撫過木釵上的清雲,眸子捲過淡淡的沉寂,於是垂了長睫,喃喃而道:“這個東西……”
“這種不值錢的爛東西,不用看了。”夏侯靖倏而開口,轉身便走,當然也將雲若硬生生的自那攤前拉走。
雲若有些焦急,幾步停了下來,卻還是被身後那過猛的力道不停的拽著。
心裡,好難受,好難受。
但是縱然她的視線是多麼的渴求,仍是抵不過那淹沒了視線的茫茫人海,指尖前方逐漸飄渺,彷彿在這樣下去,就會失去一切。
第一次,有種倔強的怒意從心中油然而生,是那與夏侯靖的迴避截然不同的執著,於是她同樣第一次的,狠狠的用腳踏在地上,沙石滑動,錯開了些許塵埃,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與夏侯靖逆向而行。
那一瞬突然反向的力道來的措手不及,使得毫無防備的夏侯靖突然就被拽回了三步。
止住步子,夏侯靖卻並沒有急著回頭,腕子上被那力道所拽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