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最柔軟的一處,如被細針扎過,不曾流血,卻是那般的痛,也是那般的真實。
究竟是何時,會對這個人在意至此?
她垂眸輕笑,有些自嘲,彷彿看到了一個屢教不改的自己。
看來,飛蛾終還是投身以火,躲不開,避不了。
可悲,可嘆,可憐的慕雲若。
她早該知道,自己對夏侯靖來說究竟是什麼。
是啊,她很早便清楚了,冷靜而理智的判斷了出來,只可惜有些東西,卻是她掌控不了的。
而在不經意間,自己又期盼了些什麼不應存在的情感。
忽然間雲若笑了,笑的很輕,然後深吸口氣望向夏侯靖,道:“不,什麼都沒有想起。”
於是她頷首,欲從夏侯靖身邊再次離開。然這態度突然的冷漠,卻令夏侯靖的心不其然的被捏緊。
憤怒,焦躁,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結果這一次,雲若又是被夏侯靖用更狠的力道拽回。
然後他狠狠望向她道:“為什麼要躲著朕,為什麼不直視朕,你是在與朕鬧什麼彆扭?”
雲若心上一緊,亦是一陣耐不住的慍怒,抬眸說道:“雲若沒有鬧脾氣,也沒有躲皇上。雲若惹不起皇上,僅僅是想過好一個人的日子罷了。”
倏然的隔閡令夏侯靖再是被一陣前所未有的情緒波動,於是他一把將她拉近,說道:“慕雲若,你是朕的。你不需要有情緒,也不需要一個人好好過日子,你只需要安靜的呆在朕的身邊就好!朕,才是你的全部!”
<;p言,雲若倏然抵開了夏侯靖的力道,然後錚錚說道:“皇上不過只是想找個解悶的女人,即使如此,天下之大盡可去找,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慕雲若。慕雲若代罪之身,利用也好,棄之也可,只盼皇上,不要再招惹雲若。雲若孤身一人,輸不起!”
言罷,她倏而拉回自己的手臂,徑自的向著反方向而且,髮尾揚在風中,染動了一絲無法遮掩的孤寂,也撩起了一世的驕傲。
然當那柔荑離開了夏侯靖掌心的那刻,夏侯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再次抓到,但這一次……卻什麼都沒有抓住。
空空如也,只有那指尖殘留的溫度,漸漸褪去不見。
心中驟然空出的感覺,竟是這般磨人心扉。
望著那孤身離開的雪色身影,夏侯靖另一隻緊握著那錦盒的手愈發用力,泛出了細細發緊的聲音,然後他驀地咬牙,順勢一劃手便將其狠狠甩在了地上,彷彿是怒到了極致。
錦盒裂開,那支雕雲白玉釵狠狠摔出,自雲端斷成兩半,殘破的滾落在地,染上了一片汙濁。
此生轟響,使得走在前面的雲若步上一頓,袖中指尖亦是不由自主的攥住。
只聽夏侯靖冷冷站在那一側,對著慕雲若的道:“慕雲若,臣服於朕,就讓你那麼痛苦嗎?”
雲若眉眼微動,指尖越攥越緊。
臣服,臣服……原來,從始到終,夏侯靖都沒有變過,變的,只有她自己!
若非今日知道了夏侯靖心中真正的情感,她或許還仍然沒有明白自己是什麼人!
夏侯靖要殺慕家,慕雲若要保慕家,他與她之間,永遠隔著一道看不見的鴻溝!
那一瞬,她想像平時那般笑,可嘴角微顫了一下,卻如何也揚不起來。
於是她沒有答,也沒有回身,只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夜風拂動了長髮。
夏侯靖凝望許久,漸漸閉了眸,冷峻的臉上終是恢復瞭如最開始那般的冷漠,只是那緊抿的薄唇,卻也同眼前的她那般,如何也無法勾動任何的弧度。
兩個人就這般站著,不發一語,很久很久,只有夜風輕過,捲動了絲絲纏動。
似是又過了很久,雲若才輕聲應道:“嗯,很痛苦。”
三字一落,夏侯靖深瞳猛的一縮,俊逸的臉上顯出了一種比過去要沉寂的神情。雙拳緊握,骨節都泛了白。
這時,帶著兩名侍女正向著慶榮宮走去的徐夙瑛剛巧撞上這一畫面,望見夏侯靖,利眸中頓時染過一抹流光。
於是她提著裙襬加了步子,堆出了焦急向夏侯靖走去。
在路過雲若那一瞬的側眸,帶了一種不用言語的低笑,彷彿在俯瞰一個即將殘敗垂死之人。
冷風掃過,劃過了雲若的心尖。
徐夙瑛擺了擺神情,走近同樣沉默的夏侯靖,然後輕覆他的手臂,憂心道:“皇上,您也是去看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