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家子人的性命,總是可以保住。至於其他的……唉,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即便削爵為民,有我們多照拂,應該……也不至於太艱難吧。”說到後來,蕭素嫣的語氣終於不再像之前那般成竹在胸,說到底,她是長在深宮裡的金枝玉葉,民間生活的疾苦,她根本就不知道,哪裡又敢下斷言。 2?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太子哥哥一昏倒,我就過去跪著。”蕭素景聽姐姐說的頭頭是道,終於決定一試,實在是除了這個之外,他這小腦袋也根本再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蕭雲端一身蓑衣,趴在皇宮中最高那層大殿的琉璃瓦上,小心的抻著脖子看遠處御書房的動靜。
“咦?這就昏了?”蕭雲端手掌一拍身下的瓦片:“哎呀我的太子哥,你哪怕再多堅持一天,這讓我現在就去胡攪蠻纏,別說兩瓶浮生白,就是二十瓶也不太夠用啊。不行,看來還得想想辦法,必須得拖住五皇兄那邊,不然這裡的情況可有些糟糕。”
他一邊尋思著,便如同一隻刺蝟般的悄悄下了大殿,在通往宮門的小巷中飛掠而去。
“太子昏倒了?”御書房中,皇上在龍椅上睜開眼睛,聲音沙啞的問身邊的辛錄。
“是,皇上,已經安排御醫去看診了。”辛錄彎腰恭敬的回答。
“這個孩子,倒是個重情義的。只可惜,是非不分。難道他認為朕會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下令抄了自己兄弟的家,把一向信賴倚重的侄兒釘在叛國通敵的恥辱柱子上嗎?”皇上的語氣到後來有些激烈,以至於說完後又大聲咳嗽了一陣。
“太子和小郡王……哦,是和雲軒……他們自小就朝夕相處,那真正的證據又沒在他們眼前出現,要太子接受,自然是難了點兒。”辛錄其實到現在也不明白,皇上是怎麼認定了蕭雲軒真的叛國了,這分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自從他那次深夜裡見了從烏拉國趕回來的間諜頭領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召集敏親王覲見,接著就下達了將敏親王府所有產業都查封抄沒的決定,敏親王府所有人也都被下進了獄中。
“把奏摺都搬來,趁著這時候心靜,看一會兒吧。”皇上揉揉眉頭,神情裡透著疲憊。顯然就如蕭素真所料的那樣,親生兒子冒雨跪在雨裡,就如同一根刺紮在他心上,既痛且苦,所以那些諫言處死敏親王府一干人等的奏摺,都是他在恍惚的神態下看完的。
又有一大堆新的奏摺被捧了過來。皇上剛翻開第一本,發現這是掃北王上的摺子,還不等好好看一眼,就聽見淅瀝的小雨聲中,門外似乎又起了一陣騷亂。
“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皺緊了眉頭,皇上心裡很是不痛快。好不容易太子昏倒被抬走了,他這才能靜下心來,那幫子不長眼的侍衛竟然又在這個時候鬧事兒,是覺著自己不敢砍了他們嗎?
辛錄哪敢怠慢,連忙轉身急匆匆的出了門。好一會兒才又轉了回來,一張臉團的就像苦瓜似的,雨水流下來,好像是幾道苦瓜汁。迎著皇上詢問的目光,他“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皇……皇上,太子……昏倒了,可……可七殿下又跪那兒了,奴才怎麼……怎麼也勸不起來。”
“什麼?素景?”皇上的眼中全是不敢置信。直愣愣的坐了好一會兒,才把手中的奏摺向桌子上狠狠一摔,大聲咆哮道:“好,他愛跪著就讓他跪著,誰也不許去勸,朕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跪到什麼時候。”
皇宮當中所發生的這一起拉鋸戰元媛等人並不知道。蕭雲端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露過面兒,但是從伙食和獄卒們送進來的棉被棉褥來看,他應該是沒有放鬆對這邊的監管,這讓一眾坐牢的人並沒有吃太大的苦頭。
但人心是惶惶的。連續幾天的陰雨就讓人更加煩躁。即便是王府下人,又是在這種同舟共濟的環境,也經常就有人因為一些毫不起眼的小事爭吵起來。
這一日又有幾個丫鬟這牢房裡吵,成側妃也喝止不住她們。只好把目光轉向元媛,元媛心裡卻明白,這是人煩躁心理下的正常表現,嘆口氣道:“娘娘不必管她們,這個時候兒了,讓她們發洩發洩吧,不然無事也要瞎尋思,倒更驚惶了。”
成側妃也嘆了口氣,剛要說什麼,忽見王妃站起來,看著對面牢房裡幾個越吵越厲害的丫鬟厲聲道:“都給我住口。”
王妃這麼多天也沒說一句話,此時忽然出聲,果然顯示出四十年當家主母的威嚴不是尋常的,那幾個丫鬟連成側妃的呵斥都不在乎了,此時被王妃這麼一說,竟噤若寒蟬的低了頭,牢房裡也就重歸平靜。 l_x
然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