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這迷藥什麼時候能醒?”
程逸岸哼了一聲,“什麼迷藥?我用了疾行斷腸散。”
霍昭黎記得他提過“疾行斷腸散”是劇毒,不禁大吃一驚,“那、那老伯不會被毒死吧?”
“都能在冰上睡大覺了,這點小毒哪裡傷得了他?”說完不理霍昭黎阻止,去踢老人身體,“喂,你說是也不是?”
老者猛然間一掌掃向程逸岸,程逸岸似早有準備,施施然向後飄出五尺。
那老者哼哼唧唧坐起來盤起腿,鼓掌道:“好俊的功夫!”
程逸岸不屑地道:“什麼俊不俊的,你又看不見。拍馬也要到點子上。”
霍昭黎聽老人講話中氣充沛,想他至少中毒不深,暗暗放心,對程逸岸道:“大哥,這位老伯的眼睛看不見了,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我又不是大夫,能有什麼辦法?”程逸岸打個呵欠,涼涼續道,“年紀大了血氣不順,眼睛就此瞎了的,也不是沒見。”
那老者尚在怔忡,霍昭黎卻急了起來,“那可怎麼辦才好?老伯伯眼睛看不見,以後一定過得很辛苦……大哥,真的沒有辦法治了?我用內力幫他打通穴道行不行?還是有什麼藥草之類可以治眼病的?大哥你有沒有聽說過?李姑娘應該有許多藥材,要不老伯我帶你去找她,可是眼下這裡也找不見出口,恐怕又要耽擱一點時間……”
程逸岸看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不耐煩地道:“又不是我瞎了,你著什麼急?”
霍昭黎想也不想地說:“你瞎了有我照顧你,老伯只有一個人,日子才難過。”
程逸岸聽了臉色和緩許多,繼而又逞強似的繃緊,“哼,你不添麻煩已經謝天謝地,給你照顧我還不如直接一頭撞死。”他隨即又轉頭對老人說,“你南方來的?眼下這種症狀呢,叫做雪盲。只要現在起四肢著地,爬行三個時辰,三日內便能復元。”
霍昭黎聽得將信將疑。
老人直接大笑,“多謝這位兄弟告知,爬行倒似是不必。老夫確是南方人,雪盲之事,雖曾聽聞過卻從未遭遇,方才一時慌了手腳,差點連累小兄弟,實在抱歉之至。小兄弟仗義相助,老夫在此謝過。”
他驚魂初定,心中大石放下,說起話倒頗為得體。
霍昭黎道:“老伯不必客套,大家武林一脈,義當互助,那個……”
他好不容易有機會,想將前幾日聽過的那幾句套話說上一遍,說了一半竟然忘記了。
老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霍昭黎滿臉通紅。
程逸岸明明笑得比他更大聲,卻質問道:“你竟敢嘲笑我兄弟?”
老人從容道:“老夫只是覺得這位小兄弟為人寬厚仗義,如今江湖,少有如此淳樸的年輕子弟,心中十分欣賞。”
“多謝老伯誇獎。”霍昭黎笑開了眼。
程逸岸白他一眼,“人家拐著彎罵你笨,你還道謝,真是個豬腦袋。”一句嘲諷的話說到後來,聲音卻有些發顫。
原來此時仍然風大雪大,霍昭黎與那老人內力深湛,並不覺得如何,反而在此地長大的程逸岸有些經受不住。
霍昭黎看他臉色發青,猜他大約覺得寒冷,想了想後說道:“大哥,這兒風大。咱們把老伯帶到暖和點的地方去吧。”
程逸岸看了那老人一眼,道:“他自在這裡受寒,與我何干?走了。”
說是這樣說,見到霍昭黎又將老人負在背上才跟過來,倒也不講什麼。
霍昭黎往他走的方向看去,除去山冰雪覆蓋下的山壁以外,什麼都沒有。
“大哥,我們要去哪裡?”
程逸岸尚未回答,老人已經搶先說話:“那邊有個山洞,被樹木冰雪遮住了看不出來。”
程逸岸一聽,轉身質問:“你怎麼知道?”
“嘿,我可是住在這裡許多年了。”
“你住在山洞?”程逸岸眯起眼睛,聲音危險。
老人突然“啊”了聲,一拍手,道:“原來那堆小人書和小玩意兒是你的!”
程逸岸眼神閃了閃,冷冷地道:“不是。”
霍昭黎好奇地道:“老伯的家在山洞裡?”
老人微笑點頭,道:“你要這麼說也無妨。”
霍昭黎聽程逸岸說過些江湖中人被仇家打落山崖,大難不死、苦練武功的事情,心想大概就是老人這一類的,心中對他又多了些同情。走著走著忽然又想到一事,“老伯,你之前捉到的東西和鞭子,都掉到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