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禪師在四個少林和尚前後護擁之下,走在最前,每走上兩三丈遠,就有一個石頭雕刻成的鬼形。
這些奇形怪狀的石人,臉上都塗著各種色彩,拿著奇奇怪怪的兵刃,遠遠望去,栩栩如生,使人有不辨真假之感。
雖然是光天化日,但太陽光芒,在這裡也似乎減弱了不少。
眼下群豪,雖然是久走江湖之人,但也沒人遇到過這樣怪異之處,除了那手執長幡的黑衣人外,深入了四里之遙,竟然未再見看一個活人。
除了沙沙的步履之聲外,聽不到一點其他的聲音,即使一聲咳嗽,也聽不到。
大方禪師逐漸加快了腳步,片刻之間,又深入了三四里路:
一陣山風吹來,花氣撲面,濃郁幽香,醉人如酒。
蕭遙子忽然停下腳步,大聲說道:“這是什麼花香,老夫怎的從未聞過?”
經他這麼一說,群豪全部感覺到這花香之味十分怪異,香味之強,生平之中,從未聞過。
舉目看去,只見前面有一座茂密的松林,攔住了去路,濃烈的花氣,就從那松林中傳了出來。
大方禪師目光轉動,仔細打量了那松林一陣,但見軀幹筆挺,枝葉隨風擺動,這片松林雖然密茂,但卻毫無怪異之處。
他仍不放心的回頭問道:“蕭兄請看這片松林,可有什麼埋伏麼?”
蕭遙子道:“林中縱然暗設強弩毒器,外面很難看出。”
大方禪師接道:“老衲之意,是指這片松林,是否布有八卦、九宮等奇門陣式?”
逍遙子道:“單依外面看來,這林中之樹,大都是數百年以上之物,而且林形天然,似非人工移植而成,那妖婦不過利用這片天然松林,周圍加以人工佈置罷了。”
他久在深山大澤之中行走,對於森林形勢,一望即知其年代多久。
大方禪師一揮手中禪杖,道:“這松林既非奇門陣式,咱們進去瞧瞧吧!”
群豪一齊舉步,緊隨大方禪師身後而行。
這片松林看去茂密,但並不深長,不大工夫,已出松林。
放眼看去,滿地紅花,濃香都從那花上放射出來,人近花海,香味更烈。
奇怪的是這片花海,一色豔紅,不見一朵雜邑顯然是由人工植成。
這片紅花,佔地足足五十畝大小,依著兩側的山勢形態,形成一道狹長花道,紅花中間,有一條白石鋪成,僅可容一人通行的小徑。
陰風森森的鬼域,到此突然一變為豔紅奪目的絝麗景色。
陳玄霜一路行來,盡見些巨石刻的鬼形,此刻驟然見此一片花海,不禁四下張望起來,低聲問方兆南道:“南哥哥,這是什麼花,我怎麼從來未見過?”
方兆南搖搖頭,道:“這花瓣式樣,形狀甚怪,我也沒有見過。”
大方禪師突然縱身一躍,飛躍在那白石頭小徑上,大步向前走去。
群豪魚貫而行,沿小徑穿行在紅花叢中。
一路行去,毫無阻擋,轉過了幾個山彎,紅花突然中斷,眼前是一片廣大的空地。
綠草如茵,松竹搖風,又是一番悅目景色。
遙見一座孤峰,矗立在綠草地中,茫茫白霧,沿山四起,形成一片煙雲,把那座孤立之峰,籠罩在煙雲之下。
大方禪師雖有甚好的目力,也難辨那峰上景物。
蕭遙子舉手指著那孤立山峰,道:“那座罩滿白霧之峰,大概就是冥嶽了吧?”
大方禪師仰首思索了一陣:“不錯,晴空萬里,豔陽照射下,仍是煙霧鐐繞,陰氣沉沉,僅從這外形看來,就不致有錯了。”
蕭遙子仰臉長嘯一聲,道:“咱門完到那峰下瞧瞧再說。”
說完當先放開腳步,向前奔去。
群豪跟著一齊施展輕身飛行功夫,疾如星飛走丸般,緊隨著蕭遙子身後,奔向那坐煙霧縛繞的孤峰。
片刻工夫,已奔行了三四里路,到了那孤峰之下。
舉目瞧去,只見蔽山白霧騰騰,濃如雲氣,群豪雖然只相距那孤峰三四丈遠,但仍然看不出峰上景物。
大方禪師輕輕一皺眉頭,道:“那來的這層雲氣,籠罩全山袖手樵隱史謀遁突然插口接道:“大師可覺出此地天氣有什麼不對麼?”
他一提群豪立時警覺,只感到接近孤峰之後,天氣突然熱了許多。
只聽一聲冷笑,道:“老夫生平之中,從不信邪,我就不信中原的武林道上,有會妖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