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雅柔的眼神根本不在唐善的臉上,只是向著陸槐的身上瞟去。
“你……?”尖下頜看到桌上巨大的海碗,驚愕的張開櫻唇,但她很快便露出了微笑,道:“您的確在我們這裡輸了很多,但你的許可權也升到了最頂層,不僅可以在我們這兒借取百萬白銀,而且你的賭注也不受限額。只要你的運氣好,幾場下來,說不定就可以翻本。”
“好!”尹大坤的手拍在桌上,道:“我賭三十萬。”
尖下頜搖了搖頭,嘲笑道:“舊債未清,你拿什麼來賭?”她的兩顆翠玉耳墜左右搖晃著,甚是好看。
尹大坤移開手掌,其下露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銀票。
尖下頜隨手取去,開啟來看,面無表情的道:“一百萬兩?是你女兒用命換來的銀子吧?!”
同為翠玉賭坊的姐妹,她自然知道露露已經不在人世。雖然她不知道露露因何而死,可窮得差不多要當褲子的碧玉老人此時卻拿出了一百萬,想來必定與露露有關。
“我女兒的命不會只值這麼一點點銀子,今天我要拿回我失去的全部!”尹大坤手抓海碗,推在桌中,道:“但你們得用我這隻大碗,還有我這三隻骰子。”
“找給他三十萬兩!”尖下頜衝櫃檯喊了一聲,轉過頭來,道:“露露已經死了,帶著你的三十萬兩走吧!銀子雖然不多,可也夠你頤養天年的了,也算是露露對你的一份孝心!”
櫃檯跑來一個夥計,說是跑,可十丈的距離他卻只邁了三步。三十萬銀子一張的銀票交到了尹大坤的手中,夥計取回了尖下頜的百萬銀票。
“慢!”夥計剛要返回,尹大坤卻止住了他,道:“跑來跑去太過辛苦,你可以稍等片刻!”說話間,手中的銀票已經丟出,向著賭桌飄落。
尖下頜盯著飄落的銀票,臉上開始變色,問:“你真的要賭?”
尹大坤沒有回答,默默的看著丟出的銀票飄落桌面,臉上微微一笑,道:“籌碼落定,想不賭都不行了!”
尖下頜嘆了口氣,道:“怎麼個賭法?”
“老規矩,比大小!”尹大坤捏出一顆骰子,遞給尖下頜。
看著如同孩童拳頭般大小的骰子,尖下頜有些猶豫,可她還是將骰子接在了手裡。
“讓讓!”雅柔用手背撥了撥唐善的肩,眼睛卻盯著賭桌。
“不能讓!”唐善嘆了口氣,盯著她那可愛的耳垂,道:“我已經輸了一千七百兩銀子,還沒撈回來,怎麼能把位置讓給你呢?”
“一千多兩銀子,且!”雅柔再又用手背撥了撥他,“到旁邊桌子去賭。”
“站著吧!”唐善陰陽怪氣的嘲笑一聲,隨手丟了一小錠金子,道:“我壓閒家!”說著話,他對身旁的郝繼祖、鄭興、權森使了使眼色。
三人會意,但卻只在閒家壓了四十兩銀子。
權森二十兩,郝繼祖、鄭興各十兩。
“我的位置總該有吧?”尹大坤拍了拍陳炯的肩膀。
一張賭桌十二個位置,除了坐在正中的陳炯和唐善四人,其餘七位均是身著便衣的錦衣衛。
陳炯起身,把自己的座椅讓給了尹大坤。臨近的錦衣衛立即站起一人,把自己的座椅轉讓給陳炯,而他則護在了身後。
沒有人再起身讓位,陸槐、掌櫃和雅柔只能站在外側。
“臭男人!”雅柔嘟起了嘴。
眼見她那紅潤的朱唇,唐善只覺得心神盪漾,心裡再又泛起十分猥褻的想法……
“買定離手!”尖下頜掃了一眼桌面上的賭注,除了一張三十萬兩的銀票,只有唐善四人投注,其他人一兩銀子也沒有壓。
骰子已經投出,以一擊二,三隻骰子在大碗中翻轉著……
尖下頜顯得有些緊張,雖然她對自己的賭術很有信心,而且也在碧玉老人的身上贏過幾十萬兩銀子,可現在突然換了賭具,她不得不多加小心。
骰子停止了轉動,一個“六”、二個“四”,十四點。
尖下頜露出了笑臉,除非碧玉老人能丟擲十五點、十六點或是“豹子”,否則她這一局便已經贏定了。
憑她同碧玉老人交手的經驗,碧玉老人丟擲十五點的機率不會超過一成。
權森、郝繼祖、鄭興平時也耍些小錢,自然知道十四點的點數已經很難超過,所以他們的臉色都顯得有些難看。
十兩銀子雖然不多,可卻是他們兩個月的月俸,現在眼見四十兩銀子將要不保,不禁向唐善翻起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