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繞幾個圈,再去趕往博和林的駐地。”
“好心的塔爾鐵,你現在就該去準備了。”伊可兒微笑著送客。塔爾鐵不敢耽擱,隨即辭去。
“伊可兒!”奴兒帖老阿媽收走塔爾鐵的茶碗,臉上露出慈祥的笑,說道:“我和突斯突都已經老了,老的就連勒勒車也駕不動。跟著你們幫不上忙,還是拖累,就讓我們留下吧。”
“奴兒帖老阿媽?你和突斯突大叔也要離開我嗎?”伊可兒驚愕的看去,眼睛裡閃著淚光,用手捂著胸口,傷心的說道:“我的三千戶族人一個個棄我離去,現在跟隨我的族人只剩下十七戶。你和突斯突大叔看著我出生,看著我長大,如果你們也要離開我,我的心會流血,我會痛得死去的——奴兒帖老阿媽,收回你的話,千萬不要再這樣說了,好嗎?”
“好!好!好!”奴兒帖老阿媽連聲應著,臉頰上已經有淚水滾落。她轉過身,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說道:“我這就去找人,把我們的氈房裝上勒勒車……”掀簾鑽出房,呼喚族人,外面一下子忙碌起來。
伊可兒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親自給庫勒添了些奶茶,說道:“達爾扈特人不會讓我的族人接近黑森林,可我們又需要黑森林的庇護,我們該怎麼解決?”
庫勒像是早有打算,回道:“我和小夥子們可以跟你進入黑森林,但能不能在那裡狩獵,還要同達爾扈特人交涉。族人們先在十里外的地方安置下來,如果發現博和林的騎兵,馬上躲入黑森林。達爾扈特人看到你的基本屬部遇到危險,應該不會不管。”
伊可兒面帶憂慮,徑自說道:“我們進入黑森林狩獵,已經是對‘聖主’的不敬。如果再把博和林的騎兵引入黑森林……”她看了眼唐善,閉口不言。
庫勒已經明白她的意思,安慰道:“伊可兒,放心好了,蒙古各部氏族都知道黑森林是禁地,博和林也不敢放肆。”
“長生天保佑!”伊可兒虔誠的喃喃著。忽然,她眨著大眼睛看向唐善,淡淡一笑,說道:“再過幾天你就自由了——去幫大家裝車吧!”
唐善悶聲不響的出了氈房,突斯突大叔正在忙碌著,見他走出,喊道:“喂,放羊的小夥子,去把水車加滿水。”唐善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但見一個勒勒車上裝了只大扁圓桶,看樣子能盛十幾擔水,該是他所說的水車。便找來只水桶,跑去河邊提水。
在氈房裡,伊可兒和庫勒的談話總要避著唐善,可她還是說露了“達爾扈特人”和“聖主”。唐善小時候曾經師從蜀中大儒於成良讀書,囚禁在無極宮天牢的時候不是練功就是重溫所學,進入錦衣衛又有緣飽覽秘事房,雖然不能說學貫古今,可學識也著實不淺。
唐善十分清楚“達爾扈特人”以及其部族的由來,而且知道他們把成吉思汗看作是受長生天命而降生的聖人,所以稱其為“聖主”。
達爾扈特人把自己看作是“聖主的衛士”,認為聖主與天共存,並將聖主的靈柩、旗徽和遺物作為神物祭祀。
只要生了兒子,達爾扈特人便在家門口掛上弓箭進行祝福,在門口豎兩根天馬旗,右邊象徵成吉思汗的蘇勒德(成吉思汗統率蒙古軍隊的戰旗,蒙古各部族的守護神,戰無不勝的象徵),左邊代表著守護成吉思汗的“衛士”。
他還從錦衣衛秘事房裡看到過有關達爾扈特人的一些瑣事:比如婦女們擠奶,要先向蒼天和聖主獻祭;人們製做新毛氈,要為成吉思汗祝福;遇到美食佳餚,要說一聲“託聖主的福”,然後才用餐;遇到敬酒時,要用食指向蒼天和成吉思汗彈祭後才能品嚐;就連咳嗽、打噴嚏時也要說聲“請聖主保佑”……
唐善一邊向水車裡提水,一邊儘可能的回想有關達爾扈特人的情況。奴隸也好,自由人也罷,既然進入了草原,總要先保住性命再說。可沒想到,剛剛被人送給依可兒為奴,屁股還沒坐熱,也沒眯上一個囫圇覺,又陷入到博合林的危險中。總算依可兒沒有留下他,不然他連一處容身之地也沒有。
“嘿……傻小子,這樣提水,要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突斯突大叔趕著勒勒車,一直來到河邊,幫著唐善一起裝水。
“突斯突大叔?博合林的騎兵多久會到?”唐善把水桶遞給突斯突,由他倒入水車中。
“不要怕我的孩子,我們這裡距離博和林的駐地有上千里路,等他的人返回去,再帶兵趕回來,總要有十幾日。”突斯突大叔安慰著唐善,可他自己的臉上卻帶出憂慮。
唐善也想到了,如果博合林早有準備,派出兵馬隨同說親的人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