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看過來,才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溫辭述覺得,他可能在暗示現在人多口雜,不宜多聊,便機智地沒有多問什麼。
鍾可欣嘆了口氣:“你們先坐會兒,我去醫生那裡拿藥,晚點還得回公司處理熱搜的事,到底是哪個代拍那麼嘴碎!氣死老孃了。”
幾人在沙發上坐下,顧鳴赫隨口說:“不是代拍爆的,好像是導演組的人,估計看辭述有資源覺得不爽,現在底下正罵的起勁兒呢,說我們團人糊還是非多……”
他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鍾可欣疑惑地抬起頭,她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莊澤野找了個地方坐下,溫辭述在原地站了幾秒,挑了個最挨著他的位置坐了下來。
莊澤野沉默著扭頭看向他。
其餘三人張了張嘴巴,病房裡忽然安靜下來。
滴答,滴答。
牆上的秒針在轉動,聲音異常清晰。
溫辭述安靜地看著他們,臉色沒有任何情緒,彷彿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
顧鳴赫率先找回了聲音:“咳咳……那什麼,剛說到哪兒來著?”
星耀上下人盡皆知,莊澤野對於溫辭述這個空降十分瞧不上眼,在他進團的第一天,就直接從集體宿舍搬了出去,這事兒還一度引得兩家粉絲掐架,原因也是眾說紛紜。
在溫辭述唯粉眼裡,莊澤野家境顯赫,表哥是星耀頂流,家族更掌握燕中經濟命脈,妥妥是在欺負溫辭述,而每次溫辭述面對他都一臉很膽怯的樣子。
可只有團內成員知道,其實他們只是“不和”,並沒有完全“鬧掰”。大家都是奔著成團來的,誰也不想撕破臉,另外三人常常在隊內當調和劑,可惜溫辭述是個沉悶敏感的人,跟他們相處總是像隔著一層紗。
他最不想靠近的就是莊澤野,這麼主動接近莊澤野,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莊澤野擰著眉毛,一言不發地看他。
溫辭述脊背筆直,得體地回視,得體地保持靜默,得體地儀態端莊,莊澤野更沉默了。
鍾可欣小聲對顧鳴赫說:“你知道我這幾個小時經歷了什麼吧,他腦子一團漿糊,時不時就做出點驚世駭俗的舉動來。”
顧鳴赫:“……是、是的,我以為我腦子就夠漿糊的了,他現在這樣,放眼整個Flora都相當炸裂。”
鍾可欣:“你在自黑什麼。”
向晚也加入了討論:“我覺得他可能是受了刺激,應激反應而已,你是在哪裡找到他的?”
“一個山洞裡,他昏過去被工作人員發現了。”鍾可欣說:“問他現場情況也一問三不知,你們說他怎麼會好端端滾下去呢。”
她剛說完手機就響了,一個激靈邊接通邊跑了出去:“喂,瞿總,是我小鐘,您說您說……”
病房裡又靜了下來。
顧鳴赫身為團內氣氛組擔當,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說不出話來,而向晚比他更說不出。
莊澤野則掏出手機,溫辭述看了看那個和他一樣的長條物體,清澈的雙眼充滿好奇。
莊澤野正在和製作人發訊息,剛打了兩個字,看見螢幕上一雙明晃晃的大眼睛,再一抬頭,溫辭述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螢幕。
他平時很注重隱私,用的是防窺膜,遇上這麼沒有邊界感的人,還是自己看不上的隊友,頓時眉毛又擰巴成了麻花。
“你沒有手機嗎,看我手機幹什麼?”他把螢幕翻轉,語氣不悅地說。
這個嗓音也和溫辭述記憶中一樣,低沉中帶著金屬碰撞的音色,即使不講禮數也分外讓他感到心安。
“手機,是什麼?”溫辭述望著他的眼睛問。
三王爺有個莫大的優點,那就是對獵奇的事物不恥下問,非常擅於接受新興物種。
這句話一出,直接給三人幹沉默了。
莊澤野望入他眼底,那眼神實在太真實,真實中帶著不屑,好像在說“居然有本王沒見過的東西”,以至於他猜測這人是不是“臆想症”發作了——因為溫辭述沒這演技,演不出這樣的表情。
他動了動嘴唇,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當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腦部疾病者時,對他的厭惡自然也就壓下去三分,因為他做什麼都是不經過大腦的——人至少不能跟瘋子計較。
顧鳴赫震驚道:“你連手機都不認識了?我的媽呀,這是什麼比病毒還可怕的失憶症……我來解釋一下,手機是一種交流工具,像這樣這樣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