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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直播室很快又人去一空,小龐和阿彩在原地久久愣住。
現實與直播詭異地同步,何弄被帶走了,梁紅玉也被帶走了。
阿彩說:“現在怎麼辦?”
小龐撓頭:“也沒什麼別的辦法啊。弄姐不是讓接著播嗎……那就播唄。”
*
直播片段被何弄剪完之後,內容又大大縮短了。
梁紅玉與小衙內劉彥彬少年相識,互生好感,卻因世俗成見、造化弄人而最終沒能走近。
因梁家軍在鎮壓方臘起義中戰敗獲罪,梁家女眷被髮配京口軍營,可憐梁紅玉從昔日的意氣風發,落了個父死母瘋、下等娼民的下場。
在京口軍營的三月間,梁紅玉為給自己贖身,搞了個類似詐賭的營生——她與校場上的軍士們比賽射箭,誰要是輸了,誰就給錢。
當然,軍士們很快也知道跟她比射箭是自討苦吃,她這營生沒多久便黃了。
一朝落難,屈辱受盡,或許她想過逃跑,但不僅跑不得,甚至也死不得——若她孑然一身,事情還好辦很多,但既然還有個瘋母親在,那她的腿腳基本就算是被拴住了。
這樣的日子似乎無盡頭,直到三個月後,另一隻軍隊平定方臘叛亂後路過京口。其中一名偏將,身強體壯,卻總垂著頭,一副鬱郁不得志的模樣。
此人名喚韓世忠,在之前的戰役中隻身生擒方臘,原是頭功。但因草莽出身、忠厚可欺,這功勞便落到了有權有勢者的手中。
他就這樣默不作聲地沿校場走著,想的是出身低微的人究竟還有沒有出頭之日,卻聽校場上一陣歡呼,抬頭便見小娘子張弓搭箭,眼中滿是不可一世的神采。
指尖一放,那箭便穩穩紮在靶心。
也紮在了韓世忠心上。
韓世忠看直了眼,這時軍功被搶對他來說,似乎又不是什麼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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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飲酒,營妓作陪,春宵一刻。
那之後韓世忠便為梁紅玉贖了身,連同其母一同安頓在開封府家中。
此時韓世忠府上已有大娘子白氏。白氏體弱多病,多年無所出,此後不久便香消玉殞。
而梁紅玉雖有子韓亮,卻畢竟娼妓出身,單是納她為妾便少不了要受清流人家取笑,更不要說扶她做大娘子。
總而言之,那馬背上神采奕奕、一抬手百發百中的梁紅玉,如今已是囿於深宅的梁小娘子。比起原本充當營妓的刑罰,能做韓世忠的小妾似乎已是萬幸,何況韓世忠其人又確實有一番本領,竟憑一己之力在軍營內節節高升。
日子似乎過得風平浪靜,歷史的車輪卻在滾滾向前。
宣和七年(1125),宋徽宗趙佶聯金滅遼,卻不知遼國既滅,唇亡齒寒。
在聯金滅遼過程中,宋軍敗絮其中的戰力被金軍察覺,金人隨即南下攻宋。眼見金軍來勢洶,徽宗當即讓位於宋欽宗趙桓。
靖康元年(1126),金軍包圍東京開封府,欽宗拜九弟趙構為河北兵馬大元帥,命其領兵入衛。
不久,開封城破,徽欽二帝被金人控制。
欽宗只得以蠟丸密封書信,命人送至趙構處,令其盡發河北兵救援。
但趙構為避免遭遇金人,反東向移師。
靖康二年(1127),為出兵勤王,各路宋軍紛紛匯至大元帥府。宣府司統制官韓世忠也在其中。
此時大元帥府軍隊號稱百萬,但趙構面對父兄被俘、開封百姓慘遭金兵蹂|躪的局面,仍作壁上觀,並企圖向南逃竄。
金人在開封大肆劫掠後,俘宋朝皇室成員北撤,趙構生母妻女同被虜走。
同年五月初一日,趙構在南京應天府登壇祭天,即皇帝位,改年號建炎。
在屈辱的後撤之中,韓世忠與開封府家眷也失去了聯絡。
本以為家中老小僕婦難逃死劫,安然神傷時,韓世忠收到梁紅玉的家書。原來這個從京口軍營贖來的妾室,早已帶著全家老小逃離開封,南渡過江。
北宋就此滅亡,南宋王朝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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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不是尋常女子。”紅娘子嘆道。
哪怕七年過去,淪為營妓、困於深宅、生兒育女,身體裡蟄伏的才能依然還在。
自將門之後跌落娼民賤籍,箇中痛苦不是旁人能知曉。若她喜歡的是劉彥彬那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