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童一甩手,脾氣倔倔的走出來。
這個醫師徐,仗著自己是長輩,就不講道理了?司南的面癱後遺症還沒找他算賬呢,反倒來訓斥他!真不要臉!
醫師徐氣極,指著藥童一甩一甩的小屁股,對著德醫師說,“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哪有半點醫門的榮譽感?”
德醫師淡淡的嘆口氣,
“罷了吧,他才八歲。你我八歲的時候,連什麼是“醫”,都不知道罷?東西已經送出去了,氣也無用。不如想想,如何跟宗門裡交代。”
對於自己的舉動,掀起了多少混亂,司南才不在意。
原本她守著本心,除了對飛天遁地有些奢望之外,沒有多大野心。最多希望自己自由不受拘束的生活,為此願意拼搏、奮鬥。來到仙門之後,她才知曉,看似超凡脫俗的仙門中,隱藏著看不見的廝殺與血腥。要想活的安穩,就要時時刻刻睜大眼,謹防一切可疑人物。
幽篁清涼,濃密的竹葉颯颯抖著,青翠的竹竿筆直垂立。走在這條竹林中,隔絕了外面略顯得悶熱的空氣。午後的陽光有些毒辣的照射著。
經琇皓白衣飄飄,展開一扇玉骨白絹扇,三彩眉毛下,是一雙無比幽深的眼眸。彎下腰,這雙幽深的眼眸看了了看土中被挖掘的小坑,被斬斷的竹根痕跡宛然,旁邊還有兩個小小的娟秀鞋印。
這個鞋印的形狀十分優美可人,素來只注意美人氣質、臉面的經琇皓,也不禁看的一呆。只是一個沒有修飾過的線條,淺淺的,印在鬆軟的泥土中的印痕,想象力豐富的他不禁聯想到這個鞋印的主人,她的小腳該是何等迷人?
美人的纖纖柔荑,不經意撥弄鬢間的髮絲。經琇皓一直認為是最有女人味,最撩人的動作。那細膩白皙,入手嬌滑的細足呢?該是何等風情?
浮想聯翩之後,經琇皓猛然一驚!駭的冷汗都流出來了!剛剛他差點走火入魔,明明知道那個女孩不是凡類,居然任由自己的心思胡亂思想,太不該了!
收心謹性、恢復正常的他,目光更加幽深了,漫步悠悠順著足跡向前走著。
司南蹲在地上挖啊挖。
人生不過吃喝拉撒。在基本的生理需求面前,什麼仇恨啊,煩惱啊。都站在一邊,虧什麼,不能虧損自己的胃,對不起誰,也不能對不起自己的嘴。
茂密的竹林中,恰逢竹筍生長期,無數冒頭的筍尖破土而出,尖尖的露個小腦袋,十分可愛。再想到它們的鮮美滋味,司南就更歡喜了。
用匕首斬多餘的部分,剝掉外面的包衣,放在小竹籃裡,沉浸在自己心事的她猛然一抬頭,經琇皓已經站在她面前了。
靜靜的對視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如果他們是情侶關係,此刻一定是曖昧氣流湧動不休。然而,他們不是,甚至是站在敵對立場,彼此的仇恨越來越深的冤家。目光來來回回的探試,隱秘無聲的進行了七八個回合。
“玉屏峰的琇皓師兄?請問來找我有事麼?”
司南直起身來。
“你是妖,靈窟妖。”
震驚的一抬頭,司南清亮的眼眸中倒映出經琇皓的三彩眉毛。
被人指著鼻子說“你是妖怪,打死你,燒死你”,這種夢境做過太多了,多的數不過來——這也是她一直夾著尾巴做人的主要原因。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被拆穿的情景會是現在,這裡風清林靜,蟬鳴山幽,竹葉在風中嘩啦啦的吹響,好像風鈴的擺動,悅耳動人。
四下裡,悄無人聲,幽靜的氣氛使她僅有的一絲慌亂,也消弭不見。
經琇皓上前一步,眼眸中他的頭像更加擴大了,清晰的連調皮鑽出麵皮的一兩根捲曲鬍子,也清晰可見。
“你要我做什麼?”
靜靜的空氣中突然響起這句話。
經琇皓逼近的腳步一頓。略有疑惑的低頭看這個鎮定得不像一個女人的司南。
她怎麼可能一點也不害怕?裝的?
不對。兩個人只有一臂之距,觸手可碰。司南的眼、呼吸,甚至心跳,沒有一點能瞞過他!被拆穿真面目,不應該像個鵪鶉瑟瑟發抖麼?為什麼不害怕?
經琹皓想了想,露出一個輕蔑的笑,
“你以為我沒證據?不用證據我也知道!你幾次夜不歸宿,都去了哪裡?”
那幾天,都是妖月月華最盛的時候,她一定是去吸收月華了!勝券在握的他,滿心覺得能從司南的臉上看出吃驚慌亂!
可是,他錯了。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