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離島要求麼,還要看他高興與否了。
“對了,你還沒有說完,醫宗以何理由拒絕了你?他們問了你什麼問題?”
“為什麼要學醫?”
“就這一句?”
“對。”
這麼簡單?沒有道理啊。東祁皺了皺眉,設想若是自己,該怎麼回答呢?左思右想,發現正是這麼簡單的問題,反而不好回答了。他心裡有了預感,醫宗的這次考驗,對小司雨來說,一定是個重大打擊。
果然,就聽司雨面無表情的說,
“我說:‘為了救自己性命’。”
“然後他們以‘自私自利,枉顧旁人病痛’拒絕了我。因為我不能保證,在自己受傷的時候,不會為了保全自己而傷害別人!”
“嘶”,東祁倒吸了一口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自己受傷了,還要先救助別人?自己都要死了,還能救其他人嗎?天醫門的人都是聖人嗎?哪個人在自己危險的時候,還先人後我,發揚精神?
也許本質上是相同的人,東祁覺得司雨的回答真實懇切,合情合理,天醫門拒絕她簡直是刻意挑刺。若是他,萬萬不會拒絕一個誠實的,又肯努力上進的門人。
“姚依依是你被拒之後,介紹給天醫的吧?她當時是怎麼說的?”
司雨看了東祁一眼,語氣略帶一絲嘲諷,
“依依說:‘懸壺濟世,救死扶傷’。”
“呵,呵呵。”東祁唇角彎了彎,和司雨嘲諷的角度有些相似,“好大理想!你怎麼不這麼說呢。”
“我以為會有人想聽真話”。司雨垂下頭,模樣變得傷感起來。
若是能順利進了天醫門,她至少能做的和姚依依一樣,先成為銅針醫師,而後,進入聖山麟趾殿。走到哪裡都受人重視……司家還有那個人看不起她?柳氏還能輕易的把她當成聯姻工具嫁出去?
第一個改變人生的轉折點,被幾個掉渣的老頭子生生錯過了!司雨每每想起就氣得吐血!最不能原諒的是,害得她現在必須和笑面虎東祁周旋!她可憐的腦細胞啊,不知道消磨掉多少了!想到這裡,她衝著東祁笑了笑,露出兩顆尖尖的犬牙。可能覺得自己太過兇惡,又立刻把眼神放柔和,嘴角上翹,變成楚楚可憐的樣子。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切換的時間只用了一秒鐘。
神說,你降生在桃花島 二十七、他心通
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又一次晚霞滿天,層林盡染,倦鳥回巢。一頓午飯吃到晚飯時間,對東祁來說也是第一次。他的眼神穿過銀紅色的霞影窗紗,看遠處的帶著模糊色彩的雲隱雲現,嘴角彎起一點莫名其妙的笑意,“林家,還有桃家的人很快就要來了。”
東祁的訊息,總是最迅速的。似乎他只要嗅著東家的空氣,就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大小小無論瑣細,都瞞不過他。
笑看垂著小腦袋,有些精神萎靡的司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怕不怕?”
“我怕什麼?”司雨眨著眼,不解問。
“也是。”東祁笑了。他忘了自己這位未婚妻與眾不同呢!有些小心機,小奸詐,小城府,別人會懼怕,她哪裡會害怕?只有一主一僕,就敢對他下手用不入流的手段了,可知是膽大包天的傢伙。
這個認知,第一次讓他感覺到開心起來。
比起闇弱無能,又蠢又笨,他更能喜歡現在眼睛骨碌碌亂轉的壞小孩。他可以板著臉嚇唬,可以用目光威逼,可以與之交談,也可以小小的給點寵愛。看著她迅速神情變化,又喜又哀,忽樂忽悲,才逗人開懷呢。
舒展著筋骨,享受著傍晚落日的閒暇,有飛鳥燕燕于飛,搖曳的竹林發出的嘩嘩之聲,東祁怔怔的出著神。他的氣質在無意識中,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有一點憂鬱的高貴,純正的雅緻,像香濃的咖啡,一點一滴溢滿整個房間,又像色澤純粹的海藍色的寶石,折射著神秘幽謐的光彩。
屋內偽少女驚豔的瞳孔情不自禁放大,在前世,這種優質男人也少見呀!今世,居然剛邁出家門就遇見一個,還莫名變成自己的未婚夫了!哦,前未婚夫!而且自己還那樣對待了他!天!
當東祁轉過頭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司雨懊惱的猛錘自己的臉,一邊喃喃自語“這個人明明是神清骨秀,神韻內藏,高雅俊秀,你怎麼會瞎了眼,當他是繡花枕頭?還拿著草棍戳老虎鼻子?簡直活不耐煩了!”
東祁放聲大笑。
這樣的自責悔恨,比起真心誠意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