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媚娘沏茶的當口，袁凡背剪雙手來至那副丹青之前，不禁細細端詳起來。

只見畫上一名年輕男子生得面如冠玉，長髮披肩，一襲青衣迎風飄逸，周身更有九色霞光繚繞，神韻氣度均顯不凡，而落款處還附有一首小詩，字跡娟秀，顯然與方才雅韻小築四字出自一人之手。

“落芳花有意，流水斷無欺；依稀歸夢遠，此心永相寄。”袁凡畢竟是書生出身，見到詩文便忍不住輕聲吟誦起來。

“妾身隨興之作，倒讓公子見笑了。”正看得出神，不想耳邊卻突然傳來女子的話語聲，袁凡一驚回頭，只見不知何時身後已站著位綠衫女子，其人星眸皓齒，肌膚如玉，清冷中又不失一分嬌柔，袁大仙師自問見過的絕色女子已然不少，可與此女一比，卻仍要遜色幾分。

“見過前輩。”此話音先前已有所耳聞，無需動問袁凡便知來者是誰了，當即躬身一禮地參見起來。

“公子無需多禮，且請安坐，嘗一嘗本宮親手烹製的靈茶‘碧竹春’，此茶對一般修士或許並無大用，公子飲之卻是有好處的。”晶膚女子微一頷首，當先在主位上坐了下來，並伸手一讓地說道，媚娘則是在其身後侍立。

茶桌上早已沏好兩杯靈茶，隔著數尺距離，袁凡依然能聞到自杯內飄出的陣陣茶香，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清涼之氣，令人聞之不禁有種提神醒腦之感。

“多謝前輩，那小子便僭越了。”袁凡再一抱拳，依言在客位上坐了下來，伸手取過桌上茶杯，凝神靜氣地緩緩品了一口。

這“碧竹春”果然神奇，只飲了一口袁凡便覺滿嘴生津，並有一股微涼之意直達小腹丹田之中，體內法力竟因此不經意地略增了一些。

袁大仙師又驚又喜，自他成為修仙者以來，這種不靠攫取女子元陰而令法力增加的情形還真是第一次發生，也不知這靈茶到底有何講究，若自己也能照方烹製的話，以後豈不是無需女子也能增進修為了。

“前輩，這靈茶對在下果然大有益處，晚輩斗膽，想懇請前輩將此茶的配方及烹製之法賜告，前輩若有什麼需用到晚輩的地方，袁某也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在袁凡想來，對方之所以將他召至此處，還如此以禮相待，必有難以啟齒之事要有求於他，其中保不齊還會有什麼危險，自己也不能白白當了冤大頭，必須等價交換才行，眼前這靈茶倒是再合適不過。

“公子言重了，這靈茶外界雖不多見，卻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之物，即便公子不提，本宮將來也會將培育烹製之法一併交予你的，眼下倒不用急在一時。”女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答應道。

“這那在下就多謝前輩了。”本以為對方就算答應也少不了會推託幾句，沒曾想此女居然這麼輕描淡寫地就點頭了，這讓袁凡一時間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其究竟真意若何。

正文　第二百十三回　前塵往事

“前輩，在下心中實有一事不明，欲向前輩請教，若有魯莽之處，萬望勿罪。”雅韻小築中，袁凡與那晶膚女子二人對坐飲茶，見對方始終緘默不語，絲毫沒有先開口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問道。

“哦，公子有何疑惑之處但問無妨，只要是本宮知道的，自然是知無不言的。”女子淡淡一笑，絲毫不覺奇怪地回道。

“既如此，那晚輩就暢所欲言了。”袁凡早就憋了一肚皮問題正沒著落處，見對方毫無隱晦之意，自然不願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便立刻接著話頭問道：“袁某在修仙界中不過是一無名小卒，之前與前輩也是素昧平生，只因一時自不量力，得罪了門中的高階修士，這才被逼入塔，原以為必死無疑，卻不知為何能得到前輩的抬愛，還特遣媚娘一路相助，其中緣由，晚輩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還望前輩不吝賜告。”

“哦，聽公子話中之意，是否以為此次的入塔之行純屬巧合呢？”女子星眸微閃，頗含玩味地不答反問道。

“前輩的意思是”所謂聽話聽音，女子此問看似隨意，卻讓袁凡心中一動，隱隱然似乎抓到了什麼關鍵之處。

“若本宮說，袁公子今日之行，其實早在數十萬年前便已註定，不知公子是否會以為妾身在信口胡說呢？”

“什麼？數十萬年前！這怎麼可能？”女子之言可謂石破天驚，若不是其身份擺在那裡。袁凡還真要將她當成瘋子看待了。

“公子不必吃驚，此事原委確實頗為曲折，要想講說明白。需從本宮求仙入道之時說起。”女子臉上透出緬懷之色，似在竭力回憶著什麼，顯然要說的都是些十分久遠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