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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以昭顯大冕天子的恩德。而君王的殉葬,長伴著君王沉眠,無名無姓,但可永不分離。

許下這個死後同穴的心願,卻要讓這抹月光永遠淹沒在歷史的長河。冷靖翊止不住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月郎,我可以,你相信我可以,讓你光明正大地與我同葬,百世之後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月郎,我冷靖翊生死相依的摯愛。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一點時間就好。”

“傻瓜,”君素笛淒涼地笑著,“我怎麼捨得讓你獨自對抗這世俗的規矩。”與男人同葬,冒天下之大不韙,當年墨皇都不敢做的事情,君素笛願意支援冷靖翊做下去,但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了,“為一個死去的人而挑釁整個天下,甚至擔上罵名,我不要你這樣做。”

冷靖翊搖頭:“那你呢,苗疆的神話,月郎君素笛,從此無人知曉你的存在,不,後世傳說裡你才是要揹負罵名,我怎能忍心?”

“都聽了那麼多年了,我還在意這些做什麼?”男寵佞臣,冷靖翊抹得掉史書,卻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若不能為君素笛正名,君素笛將永遠揹負這些惡名,“讓我就這樣睡在你的陵寢邊上,不為人知無人打攪,等待著我的千古一帝……所有的罵名,由我君素笛來背,我要你成為毫無瑕疵的聖主明君,永載史冊。”

“你可為我揹負這一切,為何我就不能為你?”冷靖翊帶著淚痕悽然而笑,他知道他是逆不了君素笛的心意,月郎從來決絕如斯,可笑他到今天才感受到。“到最後的結局,我強行搶回了你的心,你卻犧牲一切來成全我,月郎,冷靖翊何德何能?”

“對不起。”君素笛握住冷靖翊的手,心中千萬般苦澀,都化為此刻他仰起臉來,燦爛地一笑。

這是冷靖翊生命裡,最後一抹光。

“你說什麼,我都只能這樣答應你。君臨天下,德被四海,做一個後世口中的千古聖君,然後死去……我們會在那裡重逢嗎?月郎,你會在那裡等我嗎?”

“我會的。”

“君素笛啊,這就是你告訴我的情嗎?即使痛苦到極點也不得不放手,即使分離也要信守承諾,可是就算如此殘酷,也都無怨無悔。”

“是。”

“月郎,你真的好狠心。”

可是,我還依然愛你。

……

……

……

數月之後,聆華十五年的春天,君素笛在冷靖翊懷中,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望君閣外一片春光明媚,鳥語花香,兆示著這又是一年好春。

苗疆的神話終究是隕落在了這春景之中,永訣於人世,帶走那位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神武帝生命裡所有的光明。

按照他的遺言,神武帝時代的史書裡再也不見安平親王此人,後世再也不得見這位差點讓君王追隨而去,卻又讓君王在畢生痛苦中登臨頂峰的男人的風采。

風華絕世的月郎,成為了野史軼聞中才提及的傳說。人們津津樂道殘存於世的關於月郎與神武帝的隻言片語,演繹出各種不同的故事。卻極少有人知道,他們之間這份情,是如此相互成全,讓整個天下都黯然失色。

知悉君素笛故去的訊息,護國親王冷心巖以最快的速度趕入宮中,在望君閣中找到了冷靖翊。

大冕的君王抱著已經故去的君素笛,陷入了無涯的哀傷之中。噬骨剜心的疼痛讓他萬劫不復,絕望的情緒鋪天蓋地,可君素笛再也無法拯救他。

“皇兄請節哀。”

這裡是望君閣,是他為了君素笛所專門建造的。望君閣,望的是君素笛,也是君素笛在這裡,望著他的君。

可是這裡再也不會有君素笛。

不會有人臨窗吹笛,不會有人舉子對弈,不會有人把酒言歡……更不會有人在這裡等候,對冷靖翊說一聲:“你來了。”

得而復失的痛苦,只有在真正來臨的這一刻,才知道依舊承受不了。

“他終於還是走了,終於……丟下我了。”

“請皇兄節哀。”冷心巖只能這般重複地勸著,他亦不知如何是好,這種永失所愛的痛苦他亦感受過,那個在他懷中的逝去的生命,那種比自己死亡更為絕望的悲傷,現在他的皇兄承受著同他一樣的悲劇,他感同身受,也愛莫能助。“君先生想必也不願意看到皇兄如此。”

冷靖翊且哭且笑,淒厲如鬼,忽然死死瞪住冷心巖,道:“君先生,君素笛……我把他從你哪裡搶過來,為什麼,冷心巖你為什麼不把他搶回去,讓我……讓朕如此痛苦,冷心巖,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