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精神病學家組成的委員會編寫的。這些人是為中央情報局和那些幫助叛逃人員適應美國生活的情報機構工作的。瑞安敢肯定,這些情報機構也幫助中央情報局發現其危險分子。這並不是說中央情報局裡有很多危險分子,但是,中央情報局乾的每一件事都有兩個方面。
瑞安覺得這份檔案很有意思。他從未認真想過為什麼會有叛逃者。他猜想,鐵幕那邊恐怕是叫人無法忍受了,所以凡是有理智的人,總要抓住一切機會投奔西方。然而,事情並非那麼簡單,他看得出,事情的確不那麼簡單。逃過來的都是很不尋常的人。一些人可能意識到共產主義下的生活並不公平,因而嚮往公正、信仰自由,渴望有機會實現個人的發展;另一些人則可能從書本上讀到資本家如何貪婪地剝削群眾,瞭解到當一個剝削者也有好處,因而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使自己富起來。瑞安覺得這很有意思,具有諷刺意味。
另一類叛逃者卻是假的,是騙子,是一些打進中央情報局提供假情報的人物。然而,這種角色雙方都可以利用。這樣的人最終可能真的成為叛逃者。美國啊,瑞安笑了,對那些一向在蘇聯慘淡經營的人來說可能是很有誘惑力的。但是,那些打進來的人,大多數都是些危險的敵人。正因為如此,叛逃者絕對不可信任,絕不可信任。一個選擇了另一國的人,還會再這樣乾的。即使是唯心論者也會捫心自問,他們因背棄自己的祖國而忍受著良心上的極大痛苦。一位醫生在解釋這一點時說,最使亞歷山大·索爾仁尼琴傷心的懲罰就是流落異國。一個愛國者,活在這個世界上,卻遠離自己的家園,這比生活在古拉格更折磨人。瑞安對此感到十分好奇,但覺得道理的確如此。
檔案的其餘部分談的是這些人的安置問題。不少蘇聯人叛逃後幾年就自殺了。有些人乾脆在自由面前反而無所適從了,正如被長期監禁的人一樣,他們在自己的生活不再聽命於極為有組織的控制後往往不能正常地生活,因而又犯下新的罪行,期望這樣便可以回到安全的環境中去。幾年來,中央情報局逐步完善了一套對付這種問題的措施。檔案後面所附圖表說明,嚴重的失調情況已有了明顯的下降。瑞安從容地看著這份檔案。他在喬治敦大學攻讀歷史學博士學位時,曾經擠時間旁聽了心理學課程。學習結束時,他大著膽子提出懷疑:精神病科醫生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他們只不過在一起商定一些大家都可以援用的意見和辦法……瑞安插了搖頭。有時他老婆也是這樣說。卡羅琳·瑞安是眼外科臨床醫師,目前正根據一項交流計劃在倫敦的聖蓋伊醫院裡工作。她認為,什麼事情都是有定規的。如果有人眼睛出了毛病,她要麼給他治療,要麼就不給他治療。瑞安又把檔案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得出結論認為,一個人的頭腦應另當別論,應該把每個叛逃者當作獨立的個人來看待,由一個具有同情心的情報官員細心地處理。這個官員既要有時間,又要願意給他很好的照顧。瑞安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勝任這個工作。
懷特將軍走了進來,“厭煩了,傑克?”
“不完全是這樣,將軍。我們什麼時候和蘇聯人進行聯絡?”
“今天晚上。你們那些小隊子在‘雄貓’式飛機事件中把他們治得夠戧。”
“那好啊。也許人們會醒悟過來,免得發生真正夠戧的事情。”
“你認為會這樣嗎?”懷特坐了下來。
“這個……將軍,要是他們真的是在搜尋一艘下落不明的潛艇,那是會的。不然的話,他們到這兒來就完全是為了其他什麼目的,那我就猜錯了。更糟糕的是,我不得不揹著錯誤判斷的包袱一直到死。”
諾福克海軍醫療中心
泰特感覺好一些了。詹姆森醫生接班已有幾個小時了,所以泰特可以蜷縮在醫生休息室的長椅上睡上五個小時。這是他一覺能睡得最長的一次,足以使他在同一樓層的其他工作人員面前顯得很有精神了。他快速地打了個電話,牛奶隨即送了進來。泰特是個摩門教徒,凡是含咖啡因的東西——咖啡、茶,甚至連可樂飲料——他都不沾,儘管這種自律對一位內科醫生——且不說軍官——來說有些古怪,他卻很少想到這一點,只是在偶然的場合才對同事們說,那樣做有助於長壽。泰特喝了牛奶,在盥洗室裡颳了臉,精神飽滿地迎接又一天的到來。
“從放射底片上看得出什麼線索嗎,傑米?”
放射實驗室的門開啟了,“他們從一艘潛艇供應船上調來一名核子放射科軍官。他對衣服進行了掃瞄,可能存在20拉德的核沾染,還不足以造成明顯的生理影響。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