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狸只覺得眼前一黑,耳邊舞媚焱的聲音逐漸遠去,謝凌和她一樣已經戴上眼罩,凱弩和珈藍仔細聽著舞媚焱的話,一邊品嚐著紅酒。樊狸覺得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他突然覺得身下一陣微風,低頭一看,下面是飄舞的雲彩,上面是蔚藍的天空,他竟然在飛!
這便是自由的感覺嗎?輕盈、飛揚、無拘無束,連地心引力都奈何不了他。他張開雙臂,學著鷹一樣滑翔,身下飄過大山大河、綠油油的草原和一望無際的沙漠,他感覺到時而清爽,時而酷熱,一不留神,又衝進大雁群中,和它們肩並肩飛翔著。
可能就像伏雷得姆所說的,夢是現實的反面,現實越緊湊,夢就越鬆弛。夢就是一劑精神良藥,比毒品和賭局都要讓人上癮。樊狸感覺他所過的現實,就是一個巴掌將他握在其中的情景,學了十幾年的盜靈知識,卻只能開個爬蟲店,他覺得自己沒有壓力,是因為對盜靈的激情充填了他的內心,可是那些無數從小就被教會忘記激情的人,當他們面對殘酷的生活時,又拿什麼去彌補缺陷?
前方出現了一片草原,他清楚地看到上面的牛羊,還有一位始終對著自己微笑的孩童,他坐在草原中間,拿著一杯紅顏色的飲料,正舉著酒杯向自己致敬。樊狸記得,他從沒有喝過這杯酒,自己卻喝過兩次,那感覺格外清爽,就像一個三天三夜沒有閤眼的人,突然褪去倦意的感覺一樣。
突然面前一陣濃烈的紅色煙霧將他包圍,他頓時覺得呼吸困難,便努力向著下方飛過去,當他穿破著紅色煙霧之後,眼前卻出現了人山人海的景象。那應該是一場演出,在一個露天廣場,周圍坐滿了人,他使試著飛過人群,朝著舞臺飛過去,在五彩斑斕的燈光後,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和一頭火紅的頭髮。
多麼熟悉的臉,他只在街邊海報和化妝品門面上見過她,那是著名歌手倪梓瓊,這個脫穎而出的九零後女孩兒,在舞臺上歡騰跳躍,他飛過她頭頂的一刻,她突然抬起頭朝著自己看過來,目光彙集的一剎那,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別睡了。”他只感覺有人在他頭頂狠狠敲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到舞媚焱、謝凌、凱弩和珈藍都站在他面前,而他還癱坐在椅子上。
“這就到了?”樊狸揉了揉眼睛,大腦中還回想著剛才的情景。
“你一覺睡到目的地,大約睡了兩個半小時吧。”謝凌瞅了瞅手錶,回答道。
走出機場,就看見一輛越野車停在機場外面,一位穿著西服的男子面帶笑意對著舞媚焱點點頭。
“媚娘,一路順風。”他將鑰匙交給舞媚焱後,走到另外一輛轎車上離開了。
“你還真是熟人多路子廣。”樊狸稱讚道。
“誰還沒有幾個路子硬朗的朋友。”舞媚焱撇撇嘴,無奈一笑。“上車吧,別磨蹭了。”
大約三個小時的路程,他們抵達幽都的入口,上次和九哥來的時候,他們是從後門進入的,而後門到火焰神廟的道路他很熟,所以這次他依然決定從後門深入。謝凌將所有的裝置攤在地上,大家麻利地穿著潛水服,然後跟著樊狸遊過這個V字形的密道。上次離開這裡的時候走得急,珈藍他們並沒有堵上入口,所以這次他們順利走進密室之中。
樊狸按照上次到來的記憶一直向前走,剛剛走出這間密室,就看到遠處的地板上躺著一物,樊狸示意他們放慢腳步,可是舞媚焱卻大步走上前去,蹲在那東西身邊瞅了一陣。
“這應該就是焦屍吧。”舞媚焱抓住那東西的胳膊,將它拎了起來。
“不是。”樊狸的話讓舞媚焱很詫異,她扭頭看了看手中被燒焦的骷髏架子,也點點頭。
“那就叫焦骷髏?”她將骷髏扔到一邊,然後低頭看著地上,撿起一顆子彈殼。
“這麼多子彈殼,應該是把機槍。”
“是葉雨凝的人,我見過,她手下有一位能夠提起加特林的女警,上次就是她將焦屍打爛,救下我的性命,不過這次她們遇到的是骷髏,而且這骷髏並沒有被打碎,好像一點槍傷都沒有。”樊狸低頭看著這具骷髏,又想到自己在神廟裡面見到的詐屍骷髏。
“心奴詭計多端,雨凝如果想要和他硬碰硬一定會吃虧。”謝凌望著四周說道。“這傢伙應該是跟隨著骷髏的運動軌跡一直掃射,只可惜沒有一顆子彈擊中骷髏。”
“不過還好,她們找到了其他方法殺死了它。”珈藍敲了敲骷髏的身體,搖了搖頭。“這不是人類的骷髏,聽上去好像是鋼筋鐵骨。”
聽到珈藍的推測,謝凌和舞媚焱相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