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距南疆數千裡,就算是回去直接取解藥,來回最快也要二個月,何況還要進行調查!
夏正庭的身體已接近油盡燈枯之象,還能支撐多久呢膣?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夏風默了半晌,滿懷希翼地問。
許良將有些同情地看著他:“我會盡量替侯爺多延些時間。”
夏風在書房裡乾坐了半個時辰,強打精神,把安平叫進來問話蝣。
一聽是中了蠱,安平整個都呆住了:“侯爺的性子最謹慎不過,輕易不會開罪人,與諸位土司的關係都不錯,沒跟誰結下什麼生死大仇啊?”
夏風強忍住焦躁,提醒:“上邊關係處理好了,下面的關係呢?父親治軍嚴格,會不會是無意間得罪了小人?”
安平張大了嘴:“要是這樣,那人選可就多了去了!侯爺的脾氣,您也知道,別的都好商量,唯有軍紀是絕對不能違的。但是,那也都是早年間的事了。誰有這麼好的耐性,一忍幾十年?”
“有沒有印象特別深刻的事件?”
安平想了想,忽地心中一動,嘴巴翕了翕,又忍住了沒做聲。
夏風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問:“都這個時候了,還顧忌什麼!”
安平便垂了眼,避開他的視線,囁囁地道:“我是想,侯爺性子平穩輕易自個不會得罪人。可是,大少爺他……”
“大哥?”夏風微怔:“他在軍中,得罪了很多人嗎?”
安平臉上紅得象火燒,硬著頭皮小心地選擇著詞彙:“也不是得罪……就是有些事,做出了格,下手重了些。旁人難免議論,大少爺的脾氣,您也知道,惱起來是不大留餘地的……”
夏季駐守的那處又比較偏,若不進城,常年累月也難得見到一個女人,軍中生活寂寞清苦,是以私下男風悄然勝行。因到底不是正途,並不敢公開承認,且絕大多數人並不能夠接受。
偏夏季性子陰鷙,又仗著身份,只要看中的,沒有不想方設法弄上手的。
這些年,毀在他手裡的清俊少年,不知多少。
性子軟懦的,沒有根底的,只能忍氣吞聲,吃了啞巴虧。
遇上心高氣傲,性烈如火的,難免就要鬧出事端。
這件事只是瞞著臨安的家裡人,在南邊軍中卻是公開的秘密。
夏風其實也隱約有耳聞,只是不願意相信,也就不曾求證,這時點頭:“我這就給大哥去信,讓他循線追查。你繼續想,有任何疑點都不要放過。”
安平又吞吞吐吐道:“其實……殷姨娘,是白族土司府裡出來的。”
雖說人已死了好幾年,可畢竟是一屍兩命,難保有家人懷恨在心,伺機報復的。
夏風怔了怔,艱澀地道:“這事,也一併查一查吧。”
許太太看到夏正庭好轉,於是放下心來,開始緊鑼密鼓地張羅著夏雪的婚事。
經衛守禮這麼一鬧,夏雪肚子裡的孩子是不能再打掉了,只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卻她嫁出去。
可兩家都是勳貴之家,再怎麼簡省手序,縮短時間,婚期還是訂到了十月。
重陽節這天,柳鎮回了杜府看望老太太。
柳鎮比柳亭精明也擅於算計,柳亭一直在杜家幫著柳姨娘掌家,做著外院的管事,表面雖然風光,實際還是奴才。
而柳鎮,卻早早的一個人去了江南。
早幾年是替顧府打理店鋪,慢慢的就把顧家安排的掌櫃架空,趕走,把店裡的資金據為己有,最後再改頭換面,變成自己的店鋪,做起了生意。
雖算不得大富大貴,小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他見過杜謙,給老太太請完安之後,去了紅蓼院見杜葒。
“大舅!”杜葒見到他,眼眶瞬間泛了紅。
“葒姐兒,幾年不見,長這麼高了,變大姑娘了!”柳鎮上下打量著她,很是歡喜。
霍香奉上茶,機警地關上/門,搬了張凳子在廡廊下曬太陽。
柳鎮瞧了這個架式,心中咚地一跳,再忍不住疑惑:“來了這許久,怎麼不見阿枝?”
杜葒眼裡閃著怨毒的光,聲音卻壓得極低:“娘,已經不在了。”
“不在?”柳鎮一愣,下意識問:“去哪了?”
杜葒不吱聲,眼裡浮起淚光。
“死了?”柳鎮心中一涼:“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通知我?”
杜葒狠狠道:“她怎麼敢說?娘是給那賤人害死的!”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