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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部分

蕭絕眼睛一亮,一聲不吭地望著她笑,黑色的瞳仁一閃一閃的,襯著窗外的明月,分外的晶瑩剔透。

“意思就是,”杜蘅神情溫柔,語調也不如何高昂,卻字字清晰:“這樁婚事,我不同意。”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纖細柔和,恬淡冷靜的小女人。

大舅太太哆嗦著手指著她,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為什麼?”二舅太太岑氏,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你怎麼敢?”

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不想獨佔夫君的寵愛,也沒有女人願意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但世情如此,你再不願又能如何?

這個世界,以男人為中心,三妻四妾是他們的權利。

女人只能忍耐,只能認命,只能接受。

光這些還不夠,還得裝出淡定,裝出從容,裝出歡喜,裝出心甘情願。

這樣,至少還能落個賢良大度的名聲,得到夫君的敬重和世人的交口稱讚。

否則,就只能受冷眼,被指責,甚至被拋棄!

“強扭的瓜不甜,”杜蘅的聲音依舊清清潤潤,沒有半分急躁,也不帶一絲煙火氣,就事論事的口吻,彷彿說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事:“世子爺不喜歡付姑娘,勉強娶進門,只會相看兩相厭,弄得彼此不開心。”

“照你的意思,”大舅太太冷笑一聲,語氣很是鄙夷:“如果絕哥兒同意,你就會欣然接納佇兒了?”

還以為她有多大的本事,說來說去,還不是把責任往蕭絕身上推!

杜蘅笑了,眼裡閃過一絲不屑,淡淡地道:“不,我不會接納,我根本就不會嫁給他。”

岑氏笑了笑,有幾分挑釁,更多的是好奇:“你已經嫁過來了,如果絕哥兒堅持要娶,你又待如何?”

杜蘅也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斬釘截鐵地道:“自請下堂。”

她的語調並未提高半分,甚至連一絲怒容都沒有,卻讓人莫名的膽顫心驚。

所有人都被她語氣中那份無可質疑的堅定,深深的震憾到了。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摒住了。

屋裡靜得針落可聞。

蕭絕又驚又怒,幾乎是立刻嚷了起來:“你敢!進了我蕭家的門,這輩子哪也別想去,更別想離開!下堂?做夢!”

死命地捉著她的手,彷彿生怕她下一刻就拂袖而去。

杜蘅也未掙扎,安撫地捏捏他:“知道,假設而已。”

“假設也不行!”蕭絕氣得眼睛都紅了:“這種話怎麼可以輕率地說出口?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自請下堂”這樣的話,竟然脫口而出,顯見得在心裡想過很多回,並且早有了答案,才會答得這般流暢自然!

原來,自己在她心裡,竟然一點都不重要,甚至到了隨時可以捨棄的地步!

這個發現,實在太傷人!

杜蘅嘆了口氣,沒有吭聲。

如果不重要,就不會為了他再次選擇跳進曾經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的婚姻的墳墓。

如果不信任,就不會在明知道他跟付珈佇還沒完全了斷,依然義無反顧地嫁進來。

大舅太太不知說什麼好,半天才迸出一句:“妒婦!”

“我相信,大舅太太是真心疼愛世子爺,希望他好,才會想要努力撮和他和付姑娘。其實,我跟您一樣,希望他過得開心幸福。”

大舅太太輕哼一聲。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真要是能夠體會到她一半的苦心,就不會死犟著不肯讓付姑娘進門了。

杜蘅不以為意,繼續道:“您活了七十年,認識的人,經歷的事情比我們都多。可曾見過幾家妻妾成群的人家,上下一心,和睦共處?”

“佇兒可不象你!”大舅太太忍不住指責。

杜蘅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人的***是無止境的。有女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鬥爭。因為男人只有一個,依附著他的女人卻有一大群。誰都想做最得寵的那個,誰都希望活得尊榮體面。於是,內宅就成了戰場。你只看到表面的繁榮昌盛,有沒有想過,在一重重的深院高牆裡,究竟有多少深閨怨婦?”

“你以為讓世子爺娶了她,就是報恩,就是對她好。可世子爺不喜歡她,她若不爭不搶,這輩子就註定孤苦,那還不如不嫁。想出人頭地,就必需去爭去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