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采,那雙近乎灰色的瞳眸裡,迸射出的光芒冷漠得近乎冷酷。
杜蘅毫不理會,雙手拎著裙襬,專注地凝視著雪地,一步一滑地往回走。
聶宇平正對著蕭乾,那股彷彿只憑一雙眼睛就能把人生吞活剝了的氣勢,饒是他藝高膽大,也沒有勇氣直視轢。
“小姐~”他猶豫著輕喚了一聲。
杜蘅頗不情願地停步回頭,直視著蕭乾,難掩訝異。
蕭乾的年紀,應與皇上差不多,怎麼看上去如此蒼老糲?
難怪鍾翰林說他身染沉痾,遭逢突變,吐血而亡!
想著老人為了大齊戎馬一生,耗盡心血,最後卻連個捧靈之人都無,落個含恨而終的下場。
一絲同情悄然升起,看著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變得柔和起來:“王爺,改主意了嗎?”
若說之前還是因為對他心存忌憚,故意賣弄用以示好之意,現在卻是誠心誠意想治好他的經年寒毒之症了。
蕭乾哧笑一聲,眉間掠過一抹厲色:“你是什麼東西,竟敢讓本王改弦更張!”
杜蘅眉一揚,目光平靜而深遂,語氣裡帶了幾分憐憫,幾分勸誡之意:“生老病死,時至而行。當坦然面對,不能因心存畏懼害怕,而故做姿態,諱疾忌醫更不可取。王爺一生戎馬,征戰沙場,當比我更明白生命的意義。”
“大膽!”蕭昆忙出言喝斥。
蕭乾望著她,神情依舊冷漠,利若鷹隼的眼睛裡,卻多了一份深思和審視。
杜蘅側身向他福了一禮:“王爺想通了,隨時可來鶴年堂找我,必倒履相迎。”
蕭昆見她信心滿滿,不覺又動搖了幾分:“你,有幾分把握?”
杜蘅笑了:“未替王爺扶脈之前,不敢輕言把握。那不止是欺人,亦是自欺。”
蕭昆的眼裡便露出失望之色。
還道她有幾分真本事,原來也不過為求脫身,胡言亂語!
杜蘅話鋒一轉,淡淡道:“家祖有本醫書,裡面詳細地記載和描寫了各種毒蟲毒草。我想,只要運用得當,不敢說能全解王爺的寒毒之症,緩解一二,應該不成問題。”
蕭昆眼睛一亮,整個人都煥發出了神彩:“真的?”
半月前,鍾翰林對他說王爺的毒已入骨血,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實際等於是放棄治療了。
杜蘅的說法,令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立刻扭頭望向蕭乾,明明已是半百之人,眼中卻流露出小狗似的可憐兮兮的眼神,望去很有喜感,在喜感之外,又忍不住鼻酸。
她不自禁地把目光瞟向,正踮著腳尖朝這邊張望的紫蘇。
這傻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