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秋紅？”

趙家人以為她又亂髮脾氣，沒怎麼在意。

“孩子，孩子沒了！”

苗秋紅說話的時候都在抖。

“孩子！”

趙父手裡的菸斗直接掉落在地，菸斗裡的水嘩啦流了一地。

趙遠山更是直接跑出了屋子。

當看到渾身是血躺在雪地裡的苗秋麗，趙遠山直接傻眼了。

心很痛。

趙遠山自己也不知道是心疼孩子，還是心疼這女人。

“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把她抱屋子，羊水破了，趕緊燒熱水，準備準備。”

一家子一個比一個不成器，趙母踹了腳趙遠山。

趙遠山傻愣愣跑過去。

“遠……遠山，寶……寶寶。”

很疼很疼。

苗秋麗慘白著一張臉，強忍著不讓自己暈死過去。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能暈死過去。

可她就是覺得，不能暈死過去，不然寶寶要沒了。

“秋麗，別怕，孩子會沒事的。”

趙遠山滿臉內疚，又加了一句，“你也會沒事的。”

羊水突然破了。

趙家人亂作一團。

趙遠山抱苗秋麗進廂房。

趙父去廚房燒熱水。

趙母一面罵苗秋紅讓苗秋麗倒洗澡水，一面找接生的工具。

怕被旁人知道。

趙家人甚至不敢找穩婆。

直接讓趙母和苗秋紅接的生。

苗秋麗難產，疼了一天一夜，差點一屍兩命。

趙遠山一直門外候著。

避嫌，趙父沒去產房那邊，一直在院子外等著，一夜沒敢閤眼。

凌晨的時候，趙家響起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苗秋麗生了。

“生了生了，爸，生了。”

初為人父，趙遠山高興的像個孩子。

趙父拿菸斗的手抖的一下，問，“男孩女孩？”

趙母冷嗤一聲，“當然是賠錢貨！”

“女孩啊。”

趙父的表現沒有趙母激動，但也是一臉的失望。

這個年代重男輕女，趙家更是如此。

“走了，回去睡覺，白忙活。”

趙母冷哼一聲，先一步回了房。

在看到是女孩後，趙母甚至連孩子臍帶都沒幫苗秋麗剪，直接就摔門出了產房。

倒是苗秋紅內疚，一直伺候著苗秋麗。

苗秋紅對苗秋麗的感情很奇怪。

一面心疼她是自己親妹妹，一面又恨她搶走自己丈夫。

她從來不會想，造成這一切，壓根和苗秋麗沒關係。

苗秋麗沒有趙家人那種重男輕女的思想。

亦或者說，在精神失常後，她甚至不知道男孩女孩有什麼區別。

她只知道，眼前滿身是血的娃娃是自己的寶寶。

明明疼了一晚上，苗秋麗早虛脫了。

可看著苗秋紅放在熱水盤裡的哇哇大哭的小娃娃，苗秋麗是怎麼也捨不得閤眼。

很想抱抱她，親親她。

“姐姐……”

苗秋麗伸長了脖子看著那個小娃娃，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是止不住。

苗秋紅一面心疼她受罪，一面又冷笑，“高興個什麼勁，不就生了個賠錢貨。”

苗秋麗似乎是不知道苗秋紅在罵她，又或者只當苗秋紅說話就這樣，夾槍帶棒的。

在被她罵了之後，苗秋麗繼續衝她笑著，眼巴巴看著她手裡還在啼哭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