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 他確實被氣到了。 從對方的話中他能聽出來,少女身邊也有一個天才到讓人嫉恨的人存在。是以,他與她的境況應該是一致的。可處在相同的環境中,為什麼她不嫉妒、不怨恨、不自卑?為什麼她的眼裡還有光?為什麼? 不,深究這些沒有意義。 也是他糊塗了,明明能用刀解決的事,偏偏站在這裡跟一個半妖對罵半天,何必? 黑死牟握著刀擺開架勢,犬夜叉一面警惕,一面單手扛起緣一的屍身,小心地將他放在交戰範圍之外。 黑死牟沉默地注視著,任由她完成這些瑣事。然而,或許是扛的姿勢不對,緣一放在懷裡的東西冷不丁掉了出來,“啪嗒”輕響,是一截粗製濫造的短笛。 犬夜叉正待去撿,不料月之呼吸瞬息而至,堪堪劈在他的手與短笛之間,濺起黑泥一片。犬夜叉立刻收回手,握刀本能地格擋,就聽“鏗”一聲響,鬼刃已跟脅差撞在一塊,巨力與巨力相斥,擦出一片火花。 果然,日夜修行,人刀合一的默契不會騙人。犬夜叉的防守出自本能,他就像是踩到了通透世界的尾巴一樣,在黑死牟襲來的那一刻“明悟”了他要怎麼出招,要怎麼下殺手。 “嗤啦——” 鬼刃化斬擊為斜劈,沿著脅差的刃急速滑下。犬夜叉雙手握刀猛地一翻,硬是不躲不避地將鬼刃壓下,然後學著黑死牟的技法,改斬為劈,沿著鬼刃的脊背由下往上。 他的速度極快,幾乎媲美雷之呼吸的迅捷。饒是黑死牟即刻後仰避開,他的長髮也被削掉了一縷,而犬夜叉抬起一腳踹向他的心口,直接踹斷他四根肋骨。他的整個胸腔都被踹得凹陷下去,他“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連人帶刀地往後飛出。 還沒完呢! 趁他病要他命,犬夜叉深諳補刀的重要性。 他將力量集中於腿部,下一秒,他閃電般竄出去,追上了黑死牟倒飛的速度。接著,他的口鼻冒出烈火,脅差繞出火龍,他用出了“龍舞”,大力砍向黑死牟的脖頸,然而惡鬼的恢復力實在超乎想象,那一腳踹了像是沒踹似的,黑死牟竟已恢復如初。 鬼刃驟然變長,黑死牟一刀劃開,就見一道月弧閃過,帶著無數旋轉的刀鋒砍向犬夜叉。 按這個速度,想避開已不可能,但好在女孩子的柔韌性實在太強。犬夜叉在刀鋒斬來之際,幾乎是雙膝觸地、下腰、後背貼地急速往前滑行,與那一道斬擊貼面而過。 很快,他的腰一用力就將自己翻起。禮尚往來,他切換呼吸法,也用月呼的大招回敬黑死牟,一時間月刃與月刃相撞,刀鋒大面積飛旋,二者都見了血。 “轟隆!” 雙重呼吸法對撞,整片荒野被切得只剩下野草兩三根。大地滿目瘡痍,落下大片大片的刀痕,而黑死牟與犬夜叉的交鋒已至白熱化,除非一方死去,否則絕不會停下。 黑死牟:“你怎麼會月之呼吸?” 犬夜叉:“跟你學的!”他的金眸死死盯著黑死牟的六眼,“黑死牟,你還記得自己吃過幾個稀血嗎?” 黑死牟:“稀血……當屬武藏的武士最為美味。”他注視著犬夜叉的眉眼,越看越有熟悉之感,再加上她的一些改不掉的刀術習慣,“你跟那個武士,很像。” 可一個是人類,一個是半妖,究竟像在哪裡,黑死牟也說不出來。 犬夜叉一斬逼退黑死牟,改月呼為日呼,狂暴地攻擊了他一刻鐘,切掉了他一條胳膊和一條腿:“你還記得他的名字嗎?” 黑死牟抬起斷臂,一眨眼長出手:“忘了。” 犬夜叉仰頭,金眸泛上一絲絲妖力暴走的猩紅,同時,他的臉頰兩側長出紫色的妖紋,竟像是開啟了斑紋一般。 犬夜叉落地,正巧落在緣一的屍身邊。見緣一的日輪刀插在原地,他垂眸,伸手握住了刀柄,將之拿起。 “緣一,借你的刀用一用。” 犬夜叉左手脅差,右手日輪刀,以畢生最高的涵養平靜地說道:“那這一次你可要記住了。” “犬夜叉,他叫‘犬夜叉’。” “他是一個半妖,有著金色的眼睛和白頭髮,頭上還長著一對犬耳。”犬夜叉一步步往前,他在邁向黑死牟,也是在邁向自己的前世,“他會在朔夜變成人類,那是他實力最弱的時候。” 聽著他的描述,黑死牟的眼微微瞪大,他緊盯著犬夜叉,第一次有了活見鬼的感覺:“你是?” 犬夜叉沒搭理他,自顧自說道:“他平平無奇、刀術不精,可他還是在最弱的那一天迎戰了六隻眼睛的惡鬼,還扛住了他的五刀。” “戰死鬼手,他沒有怨恨,這是戰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