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闆別來無恙。”謝行恆淡淡道,一旁何冉給他拉開椅子,亦是派頭十足地坐下。
沈柯雙手交疊,眼裡無波無瀾:“謝少倒長大了。”
謝行恆盯著這個男人道:“明人不說暗話,柏言欽的性命不知沈老闆還關心否?”
這語氣裡頗有些不甘,然後沈柯笑了,看著沈柯的笑容,謝行恆靠在椅背上閉了眼。他不該這麼急,現在擁有籌碼的是他,這一急反而讓沈柯把握了先機。每次跟沈柯對峙,總是會被他掌控。
不過他們已經走到這步,雙方早已撕破臉面,破釜沉舟又何妨。
謝行恆睜開眼睛,從何冉手裡接過一疊資料,把這些推到沈柯的面前:“沈爺,只要你一句話,我立馬放人。”
沈柯翻了翻,漫不經心道:“謝少這些年變了許多,當年可是乖一些。”
謝行恆微變了臉色,當年的事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要不是因為當年,他怎麼會想方設法來培養自己的勢力,現在時機已經成熟,再過片刻,沈柯他將風光不再。
他笑了笑,不接沈柯的話茬,若無其事地將一些紐扣擺放在桌子上,這些紐扣是特製的,從柏言欽身上取得。紐扣的樣式雖然都一樣,但是裡面大有乾坤,比如有一顆中就嵌著跟蹤器。
謝行恆拈起其中一顆,那上面還有乾涸的血跡,在燈光映照下,相當醒目。救還是不救,看的沈柯的態度,從根本上說揣度的是柏言欽在沈柯心目中的地位。
“柏言欽他很漂亮。”謝行恆的語氣曖昧,“讓人很有衝動。”
沈柯翻看的手卻是停也不停:“你也是。”
謝行恒大笑,只是這笑假的厲害,他將何冉拉了下來,整個摟住:“沈爺,今天事了,我們去玩玩如何?”
“沒興趣。”
在沈柯面前,謝行恆感覺自己就像無理取鬧的小孩。
他看著沈柯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閒,恍惚間憶起沈柯的溫柔。其實到現在他對沈柯都提不起恨,即使當年他被當作禮物送給這個男人,即使他卑微到極點地去討好,沈柯對他也比家族裡的人要好很多。
忽然門開了,跟著一個人匆匆奔了進來,楊輾眉頭一皺,迎了上去。等聽完那人的話,他直起身子轉到沈柯身邊,低頭在沈柯耳邊輕語。沈柯忽然變了臉色,第一次正色向謝行恆看去:“謝少果然越發有手段了。”
謝行恆收起目光:“彼此彼此。”
房內氣流暗湧,楊輾首先拔了槍,跟著一排人唰唰全拔槍上膛。
何冉依然坐在謝行恆的懷中,此刻,站起身來,整整衣領道:“沈老闆,今兒日子好,我們不妨比劃比劃如何,在下的槍應該還拿得出手。”
雙方之戰一觸即發,只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行恆。。。。。。”沈柯忽然喊道。
謝行恆有些呆怔,多少年沒聽到有人這麼喚他的名字了,他的眼裡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沈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笑了笑,拿筆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扔回謝行恆面前:“拿去。”
說完,起身離開。
這姿態,對謝行恆來說是施捨,一如當年。
走出門,楊輾先給他打好傘,不過風太大,將傘都要掀翻,沈柯索性將傘推開。他不立刻進車,只沿著街道慢慢走,身後一堆人亦步亦趨跟著,剛剛來說情況的手下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側。
“你再說一次。”沈柯的聲音很快就被狂風打散。
“是,您所料不差,謝行恆他果然派了人去我們的地盤搗亂,還有銀行要我們立刻還貸,流動資金緊張。不過最重要的是公司裡有本賬冊丟了。”
沈柯轉身朝楊輾看去:“最近生意上小心些,賬冊重做,另外挑些禮品。”
楊輾點頭:“好,那柏言欽那?”
“找個人接他。”沈柯淡淡道。
程倉石感覺身邊突然多一個人的時候,心裡駭然無以言表,但是還沒開口,兩個人就被海水淹沒。
跳下時很幸運,沒有撞上海底的礁石,然而這樣的天氣狂風肆虐,根本就不能遊動,只能隨波逐流。結果也不外乎有二:一個是漂到外海,體力耗盡被活活凍死;另外一個就是被浪捲到岸上,然後身體被那強大的衝擊力給拍個粉碎。
柏言欽感覺渾身冰涼,只有身邊傳來的一絲熱度能讓他打起精神來。兩人屏住呼吸,然後隨著浪勢而走,時不時避開海上一些大型的器物。
“要被魚吃掉了。”柏言欽腦袋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