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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士兵來到一個房間,拉開房門請荀詡進去。荀詡走進去以後,發現這間屋子並不大,但經過了精心的設計:牆壁用白灰粉刷過,單調且耀眼;整間屋子被有意識地分成高低不同的兩個部分,荀詡所在的地方是屋子的最低處,只擺放了一把胡床;而屋子對面的地板則高出不少,一字排開了四張冷灰色的木製案几,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胡床。
“請在這裡少候。”
士兵指了指胡床,然後關上門出去了。荀詡拉開胡床坐了下去,百無聊賴地盯著那四張案几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對面的門忽然響了一下,然後被人吱呀一聲推開,四個人魚貫走進來,也不看荀詡,依次在案几前坐好。旁邊還有小吏端上四杯水,然後很快退出房間去。
荀詡仔細端詳這四個人。坐在中間靠左的是右護軍劉敏,他是今天評議官員裡級別最高的;按照評議慣例,級別最高的官員不負責評議的主要議程,他們的出席往往是代表評議的級別與立場;中間靠右是軍祭酒來敏,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是漢中有名的經學博士,可惜人品狂悖,倚老賣老,哪個後輩若是質疑他的權威,就會惹得他暴跳如雷,沒多少人喜歡他;最右邊是南鄭太守府中正杜庸,是屬於荀詡最討厭的那種許靖式的名士,極喜歡清談與玄學,好逞口舌之利。選了這麼兩個人來,軍正司顯然是存心的。
值得注意的是最後一個人,護軍徵南將軍姜維。按照級別來分,姜維應該坐在中間的位置,但他卻選了最靠左的位子,這一般是旁聽者的席位。姜維是諸葛丞相的親信,雖然職位不高,但卻被人視為是諸葛丞相的接班人之一;他的出席與位置,暗示了諸葛丞相本人對這件事的關注態度。
荀詡想到這裡,抬眼望去,姜維正好與他目光相接,衝他友好地笑了笑。當姜維初次歸降蜀漢的時候,靖安司曾經對他進行過一段時間的監視,所以荀詡知道這個人行事謹慎,接人待物頗有分寸,大家對他評價都還不錯。
他正在想著,來敏在上面忽然一拍桌子,嚴厲地喝道:“請注意,針對靖安司從事荀詡的評議現在開始。”
“哦。”荀詡冷淡地正襟危坐。
“姓名?”來敏威嚴地拿起毛筆問道,看來今天的審查他將會是主力。
“荀詡,字孝和,長沙人,三十五歲,現供職於司聞曹靖安司任從事,已婚,有一個老婆和一個孩子,我很愛他們。”
荀詡對這一套例行程式很熟,一口氣把接下來的三四個問題全都答了出來。來敏聽到他喧賓奪主的回答,覺得自己受到嘲弄了,氣得鼻子有些發紅,大喝道:“嚴肅,這裡是軍正司!”
“我知道。”荀詡眨眨眼睛。
來敏大怒,剛想要咆哮。劉敏在旁邊輕聲咳了一聲,來敏悻悻閉上嘴,重新拿起毛筆,端起官腔說道:“你是……”
“我是建安二十四年加入先帝麾下,章武元年轉入司聞曹,次年分配到靖安司一直到今天。”
荀詡知道下面的程式是確認他本人的履歷,於是再次先聲奪人地說了出來。從技術上他的行為無可挑剔,只不過是回答得稍微有那麼早了一點,無形中掌握了局面的主動,這讓來敏有苦說不出,只能咬著牙暗暗發怒。這時一旁的杜庸見事不妙,急忙把來敏叫過去交頭接耳了一番,來敏又小聲徵詢了劉敏與姜維的意見,正過身子來再度對臺下的荀詡說道:“荀從事,請不要有什麼情緒,我們只是想與你談一談前一階段你的工作情況。”
“哪裡,我怎麼會有情緒呢?我不是一直積極配合著嗎?”荀詡擺出一個笑臉。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樣的態度。”來敏語帶威脅地說,“鑑於荀從事您開誠佈公的態度,我們覺得可以省略掉例行程式,直接進入實質性問題了。”
“求之不得。”荀詡在胡床上變換了一下姿勢。姜維跪坐在最邊緣,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來敏看了一眼杜庸,後者趕緊拿起一張麻紙,緩慢有致地念道:“建興七年二月二十四日,司聞曹接到情報,魏國派遣了間諜潛入我國企圖盜竊弩機圖紙。當時是由你負責處理這件事,沒錯吧?”
“不錯,王全長官前不久去世,我是負責內務安全的第一線主管。”
“在二月二十五日,你申請進入軍技司考察,並得到魏延將軍簽字批准,在馬岱將軍的陪同下前往軍技司。沒錯吧?”
“唔,譙大人和馬大人都是好客之人。”
“你在進入軍技司的時候,曾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