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羅圈椅裡喘著粗氣,那樣子看上去就象個行將就木的人。
“王上,大清危在旦夕,為了大清的命運,王上您可要振作起來啊!”
“是啊,王上,您要是不振作起來,大清的天可就真的要塌了呀!”
“王上,事情或許還有轉寰的餘地,王上,您就說句話吧”
剛林、馮銓、陳名夏、馮國柱跪在多爾袞面前,輪番規勸,只有范文程伏首不語,多爾袞無神的雙眼轉動了一下,望著殿外積熱的陽光,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他其實才三十來歲,本應是風華正茂、大有作為的年紀,但自入關以來,一場場大敗,如今更是把大清弄得風雨飄搖,朝不保夕;
沉重的壓力,無情的打擊,讓他未老先衰,看上去就象個垂垂老者。
“范文程,你為什麼不說話。”多爾袞突然開口,嚇了大家一跳。
范文程磕了一個響頭答道:“臣有罪!”
“你何罪之有?”
“王上,臣當初臣實在沒料到,秦牧會在湖廣崛起得如此迅速,有能力抗我大清,臣有罪。”范文程本能地避重就輕;
其實真說來,能力抗大清並不算什麼,滿清軍民全算上,不過二三十萬人,漢人只要出現一個稍稍有凝聚力的政權,能扛住滿清第一波攻擊,就不難迅速贏得天下漢人的心,從而凝聚起來共抗異族入侵。
從秦牧打出民族大義的旗幟後,竟能迅速邊沿化朱家正統的現象,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當初滿清入關,本來就是一場豪賭。
既然是賭博,就難免有輸有贏,怪不了誰,范文程轉灣抹角想表達的其就是這樣的一層意思。
“事到如今,你可還有何良策救我大清於危難?”
“臣”范文程抬起頭來,飛快地看了多爾袞一眼,發現他竟平靜得出奇,范文程心頭莫名有些慌張,彷彿自己的那點私心全被多爾袞看穿了一般,“王爺,當務之急,是收縮兵力,穩定人心。”
多爾袞不置可否地繼續問道:“就這些?”
“王上應該立即召見科爾沁卓禮克圖親王商議對策,現在蒙古各部中,只有科爾沁部還可以相信,因其與我大清實為一體。”
“到了這個時候,你認為吳克善還會在意那點姻親關係,和我大清一條路走到黑嗎?”
“王上,不光是姻親關係而已,科爾沁部就在遼東邊上,與我大清是唇亡齒寒的關係,這一點王爺一定要對卓禮克圖親王曉明利害。”
科爾沁草原位於瀋陽西北面,當年遼國的上京附近(通遼市)一帶,不但水草肥美,而且是俯控遼東平原,扼守蒙古高原東端的戰略要衝。
因此,范文程一提唇亡齒寒,多爾袞就知道他的意思,確實,當初如果不是科爾沁部忠心歸附,大清也不可能留著科爾沁部於臥榻之旁。現在秦軍佔領了遼東,對曾經與滿清關係密切的科爾沁部,肯定不會視而不見。
“范文程,你的意思是退出關外,與科爾沁部合併?”
“王上,自入關以來,科爾沁部同樣損失慘重,現在大清的實力,並不弱於科爾沁部,與之合併,大清仍能佔盡主動。”范文程停頓了一下,再次觀察了多爾袞的神色之後,才接著說道,“王上,如果此時大清能與科爾沁部真正結為一體,憑咱們二者的實力,在關外還是大有作為的。”
多爾袞表面上很平靜,但臉上有一種異樣的潮紅,讓人感覺有些妖異,范文程把話都說完了,他也不吭聲,這讓范文程心頭直打鼓,生怕多爾袞會突然暴起,雷霆震怒。
一旁的剛林忍不住勸道:“王上,正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眼下我大清勢若累卵,再在關內強撐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如範學士所言,立即退出關外,或許還能留下幾分元氣,將來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陳明夏等人伏身在地,不發一言,他們這些漢臣,打心眼裡是不願意跟隨女真人去過逐水草而居的遊牧生活的,但這樣的心思,又怎敢表露出來。
多爾袞依然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裡發毛,他用一種不帶任何感**彩的語調說道:“備轎,本王要去見見吳克善。”
馮銓、陳明夏、馮國柱幾人一聽,心中頓感不妙,多爾袞似乎真有意逃出關外去了,難道自己也要跟著去那苦寒之地放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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