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山額真馬喇希當初隨多鐸下江南,連克常州、宜興、常熟等城,是個極為悍勇之人,他洪聲說道:“王爺,攻打堅城咱們或許容易受阻,但若論騎戰。秦軍豈是我大清鐵騎的對手?別說深入三百里,就是三千里敵人也莫可奈何。
秦牧若是在金陵,隔著滾滾長江,咱們一時奈何他不得,如今他得意忘形,跑到滁州來,那是他自己找死。王爺,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請王爺趕緊下令奔襲滁州吧。”
祖大樂也躍躍欲試道:“王爺。秦軍善守,如果咱們一城一城的攻下去,我軍必定損失慘重,就算能推進到長江北岸,恐怕也再沒有能力渡江了。兵貴神速,如果咱們日馳三百里。突然襲擊滁州。若能將秦牧俘獲,則秦國群龍無首,必定不攻自潰。
就算秦牧僥倖不死,只要將他困於滁州城中,秦軍各路人馬勢必不能見死不救,到時咱們就可以憑騎兵的優勢。秦軍來一路咱們滅他一路,真到哪時,天下定矣!”
誘惑是巨大的,泗州一戰大家已經對攻城失去了信心。如祖大樂所言,如果都象泗州這樣,一座城一座城的攻打下去,打到長江邊恐怕大清也沒人了。
而奇襲滁州,是攻敵之必救,只要能把秦牧困在滁州,就算成功了。
圍住了秦牧,就能徹底打亂秦軍的陣腳,等秦軍匆匆來援,清軍騎戰的優勢就能全部發揮出來,一路路的擊破來援的秦軍,徹底扭轉現在不利的局面。
鞏阿岱最後加了一句:“王爺,退一步看,就算秦牧警覺,提前逃過江去,咱們奇襲滁州不成,以咱們的速度,再退回來誰又能奈我何?一來一回,不過兩日時間而已。”
在場的人中,除了寧完我還有些顧慮,其餘人都紛紛請戰。多鐸沒有再猶豫,當即下令奔襲滁州。
泗州處於淮河北岸,要奔襲滁州,就得先渡淮河。
為擴音誤時間,讓秦牧提前逃回金陵,多鐸下令淮河南岸的螯拜一萬大軍首先出發,連夜向滁州狂奔,務必要困住秦牧。
然後他留三萬多人馬繼續攻打泗州,並控制淮河水道,使秦軍水師不能逆流而上攻打鳳陽府。
他則挑選了三萬精銳騎兵渡河,冬季是淮河的枯水期,要渡過淮河本來不是很難,但秦軍守在河口的水師對渡河是一個重大的威脅;
為了確保順利渡河,萬無一失,多鐸讓人砍伐竹木,趕製出數以千計的竹木筏,用鐵鏈連起,佈於河面上,上面載滿乾柴,一但秦軍水師前來,便點燃乾柴,封鎖整個個河面。
另外,還將上百門火炮置在江邊作為岸炮,數萬清軍連夜行動,一夜之間,不但趕製出了封鎖江面的竹木筏,還有上游水淺處搭起了兩座渡河的浮橋。
第二天,三萬精銳騎兵開始南渡淮河。
不出所料,秦軍水師果然逆流上來,準備攻擊,清軍以岸炮激烈轟擊,河上又燃起一排排的火筏,烈焰薰天,在西北風吹送下,順流飄下;
因竹木筏被鐵鏈鎖死,秦軍推也推不開,一些船隻反而被火筏引燃。滾滾黑煙籠罩住了整個河面,薰得人涕淚俱下,目不及遠。
在數以千計的火筏的進逼下,秦軍水師不得不暫時退回洪澤湖,使得多鐸三萬精銳鐵騎得以從上游安然渡過淮河。
滁州以北有一道西北——東北走向的山脈,一直連綿到盱眙附近,不過從盱眙南下,走天長縣一帶,卻是一望無邊的平原地帶,平原上是稻田和水澤,典型的魚米之鄉。
如果是夏季,稻田裡有水,人馬難過。
但這寒冬季節,稻田是乾枯的,隨便可以跑馬。
螯拜一萬大軍提前一夜出發,到天亮時已經南下近百里。
他這一萬騎兵,原來攻打盱眙只是順勢而為,本就是為了襲擊秦軍援兵準備的,因此是說走就走,迅速驚人。
他殺到天長縣時,駐守天長的秦軍匆匆上城防禦,大概有四五千人。
螯拜志不在此,連看也沒多看這座縣城一看,一萬騎兵帶著凜冽的寒風,從城外一掠而過,向西面的來安縣殺去。
萬馬奔騰的情景,浩浩蕩蕩、氣吞河山,大地在不停地顫抖,沉悶的轟擊聲傳出二三十里外,沿途的百姓驚恐萬狀地逃避,好在螯拜根本不屑於為他們放慢戰馬的速度,視若無睹。
螯拜跑累了,在天長縣西面的石樑鎮休息時,有隨夏承德南來的“難民”找上他,並報道:“螯拜將軍,秦將蘇謹帶著八千騎兵從揚州方向而來,大概已過來安,想是去滁州。”
螯拜多年征戰,戰功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