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已繼位為大明天子”
甘南微笑著打斷他道:“那咱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甘大人且慢。”見甘南淡定從容,又要起身離開,鄭解終於不得不面對現實,“我家平國公願與秦王修好,永不再戰。”
“鄭芝龍勾結韃虜,先對我大秦動武,現在說不打就不打了,他將我大秦置於何地?他若真有心罷去幹戈,總得拿出點誠意來才行。”
“之前兩軍的衝突,只是一場誤會,我家平國公更沒有降清之意。秦王義旗高舉,驅除韃虜,我鄭家二十萬水陸之師願奉秦王旗號,為秦國東南屏藩,永鎮福建。為了表示誠意,我家平國公願送長子入京為質。”
鄭解的話讓甘南有些意外,根據情報顯示,鄭森一直被視為鄭家的千里駒,難道是因為鄭森最近行為讓鄭芝龍過於失望,因此做出將鄭森送來金陵為質的決定?
王府正殿裡,秦牧、司馬安、諸葛敏、李源、何亮、顧君恩、劉猛幾人也正在討論福建之事。福建的局勢,關係到的不光是福建一省,對兩廣和雲貴四省也將影響深遠。
因此,目光不能只盯著福建看,還需要著眼全域性才行。
諸葛敏說道:“秦王,北虜獲得糧草後,大兵壓境當已成定局,當此之時,我大秦勢必要全力應付北虜,難以再抽調重兵平定西南,福建鄭家擁兵近二十萬,又有水師為恃。臣以為,現在實不宜逼之過甚,不妨先將其安撫下來,等將來再慢慢削弱為時不晚。”
諸葛敏的話,正是秦牧在考慮的事情,如何對待鄭家,對大秦才最為有利,這確實需要點智慧。
何亮介面道“秦王,鄭芝龍唯利是圖,實無大志,大秦可視之為重大威脅,卻不必將其當成心腹之患。這其中的關鍵反而是朱聿健,朱聿健的去留,關係到兩廣雲貴的向背;
在臣看來,現在立即把朱聿健廢掉,未必有利。朱聿健自稱帝已來,雖然得到兩廣和雲貴遙認為主,但朱聿健本人一直被鄭家所控制,實為傀儡,因此他對兩廣和雲貴也談不上什麼控制力;
若是立即廢掉朱聿健,在北虜大兵壓鏡,我軍無法南顧的情況下,兩廣和雲貴很有可能會另立新主,到時反而對我大秦不利。因此,臣以為,接受鄭芝龍的條件可以,但有必要讓他先樹著隆武的旗號。”
秦牧掃了司馬安等人一眼,問道:“各位可有別的見解?”
司馬安沉吟道:“只怕如此未必有效,黃道周帶兵闖宮救駕,隆武朝大批官員逃往兩廣,加上隆武如今墜馬身受重傷,勢必讓人心更亂,隆武這面大旗,鄭芝龍就是想樹,也未必能再樹起來,尤其是兩廣,另立新君的可能性很大。”
目前的情況是,願意歸秦的人,基本都歸秦了,那些跑到兩廣去的,大都是對朱明比較有感情的,因此招降起來比較難。如此便也正如司馬安所說,他們另立新君的可能性將極大。
不過,兩廣也不可能全部是對朱明死忠的人。
據夜不收上報,兩廣總督丁魁楚此人就不是什麼好鳥,恐怕對朱明就沒那麼忠誠;
丁魁楚自弘光朝被任命為兩廣總督以來,日以享樂為事,家中養妻妾三四百人,積下資財數十倉。
兩月之前,他又派水軍到肇慶附近的羚羊峽,放幹河水,在斧柯山下的老坑取硯石。其行政用人,皆以賄賂多寡為進退,實是一個昏庸無能,貪圖享樂之人。
只不過現在的兩廣也比較亂,丁魁楚雖為兩廣總督,真正掌握的地方也只有肇慶、梧州一帶。
廣州等地實際掌握在廣東巡撫王化澄,布政使顧元鏡、按察使林佳鼎等人手上。而廣西的桂林、柳州等地,則掌控在廣西巡撫瞿式耜手上。
不過丁魁楚總不失為一個很好的突破口,秦牧與眾人商量一番後,決定先取丁魁楚,割斷廣西和廣東,防止兩股勢力聯到一起,這樣一樣,福建的變化,對兩廣的影響就能減小很多。
隨後,秦牧親自接見了鄭解。直接對鄭解說道:“本王可以接受鄭芝龍歸附,並同意封其為福建總兵,主理福建防務,按我大秦之制,將領不得插手地方政務,因此,福建將全部由本王派官治理。”
鄭解不知從什麼渠道,得知了清軍準備大舉南下的事情,態度也開始變得強硬起來,他答道:“我家平國公誠意歸附,願為秦國東南屏藩,福建八山一水一分田,出產本就不豐,應留著福建養軍之用,否則東南兵卒難以自安。”
秦牧聽了冷笑說道:“鄭解,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你當本王真的奈何不了你鄭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