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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姑姑的病情原本不至如此,可是在下細診之下,卻發現姑姑的脈象息薄,數而柔軟、時而易變,似乎是……”何太醫停頓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才接著把話說完,“似乎是中毒了。”

玉檀的心隨著他的話如墮冰窖,呆了半晌,果真是康熙的那杯酒麼?恢復冷靜的語氣道,“依太醫看,大概有多久了?”

“應該是有年歲了,最少有三、四年……”何太醫的語氣帶著一絲慌張。

真的是康熙的那杯酒!玉檀的心中像是被寒刀刮過,一片鮮血淋漓,她真是被人利用的夠徹底的,目光望著太醫,平靜問道,“不知我這病還能拖多久?”

“此毒藥性奇特,飲下去不會即刻發作。等到人情緒激烈,它便會如同蠱毒植入心肺,姑姑這兩年激動發怒的次數過多,糾纏在心,此毒已經纏綿深入,深種五臟六腑,想要拔出也不容易了,恐怕就算今天起一切安好的話,也就在一、兩年時間了。” 何太醫道。

“多謝太醫如實相告,玉檀感激不盡。”玉檀朝太醫禮貌頷首。

何太醫起身還禮,道,“不敢當,在下醫術不精,不能治好姑姑實在慚愧。”

等何太醫走後,玉檀跟皮球洩氣似的癱靠在床頭,身上一陣陣發涼,無窮恨意糾結在心頭,胸口悶得難受。不曉得她哪點值得康熙費這麼大的勁兒算計,處心積慮的給她下毒。

“姑姑,喝藥吧。”梅香推門進來,手裡端著藥碗。

玉檀聞到飄著苦味的藥就反胃,不想讓梅香難做,卻還是強忍著灌下去。這藥喝了也不過是拖日子罷了。

喝了藥,梅香扶著她躺下,蓋緊了被子,才離開。玉檀雖然閉著雙眼,腦子裡卻如同一團亂麻,錯雜交織,找不出線頭。帝王之心,竟可怖於此麼?!放在被裡的手捏成拳頭,微微發抖,她究竟是哪一點惹了康熙的忌諱,竟然連壽命的長短都不容她自己做主。腦海中一一閃現出所有在康熙身邊服侍時的點點滴滴,如同一塊塊拼圖,卻找不出相似處可以拼接在一起,恨得鑽心刺痛幾乎要滴出血來,“喀啦”一聲,底下的被單都被生生扯裂了。

“做噩夢了?”

玉檀聽到聲音,張開眼睛,竟然是雍正,驚得她猛烈咳嗽起來,雍正卻不曾生氣,道,“被朕嚇到了?”

“皇上到此,奴婢有失遠迎,實在該死,還請皇上恕罪。”玉檀努力直起背與雍正拉開距離。

雍正倒也沒有阻止玉檀的動作,站起來坐到椅子上,淡淡道,“你禁足兩個月可有悔意?”

玉檀沉默良久,雍正是來看她服軟麼,若她說沒有悔意,是不是一輩子就把她關在這裡了?

冷淡的答道,“奴婢自問無事可悔。”

雍正的目光隨著她的話而變得落寞,默然片刻,低聲悠悠道,“你和若曦的區別,朕怎會不明?”

玉檀聞言看向他,“皇上既然知道,何必再來問奴婢呢。”

雍正見她的表情沉靜如水,心中升出一股悵然,道,“你安心養著吧,等病好了還是回朕身邊伺候,屋子裡待久了人沒病也要悶出病了。”

“奴婢多謝皇上隆恩。”玉檀跪地叩謝。

玉檀在屋裡養了些日子,承歡得了雍正的許可,天天跑來看她,玉檀也積極配合何太醫,她雖然已經有數自己活不長,但也不想渾身病痛難受,因此調理了半月情況穩定後便下床了。

又是新的一年來臨,雍正三年,朝堂上對於年羹堯的彈劾越演越烈,雍正對年羹堯的不滿開始公開化了。

暖閣內,彈劾年羹堯的奏摺跟雪花片似的飛到雍正面前,壓抑著內心想要一拳頭砸到茶几上的慾望,他道,“年羹堯這奴才膽大包天!”

玉檀端來新茶放到他面前,雍正如今對她淡淡的,兩個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這時,翊坤宮的管事太監來報,說貴妃病重,雍正的眉頭微微皺緊,沉聲道,“知道了,讓太醫好生診治,朕得了空就去看她。”

玉檀想起年氏帶著憂傷的眸子,心中也不禁淡淡悲涼,這後宮中埋葬了多少女人的一生,她能脫離其中也算是走運了。

“玉檀,會彈琴麼?”雍正突然叫她。

“回皇上,奴婢會,只是多年不彈,怕是指法已經生疏了。”玉檀道。

“給朕彈一首曲子吧,”雍正道,“就彈《出水蓮》。”

“奴婢遵旨。”玉檀輕輕撥弄琴絃,樂曲不長,風格淡雅,曲調緩和。一曲演畢,雍正道,“你彈的和她不一樣,她彈得如蓮花綻開一般,你卻是一潭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