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院子內,數條蛇朝屋門口遊爬,從縫隙中鑽入,很快,屋內傳來阿娜的尖叫聲。
屋內亮光出現,人影映照在窗戶上的同時,一支箭矢從安芝頭頂飛過,射向窗戶內的人影,噗的一聲,紙窗破裂,人影一晃,阿娜的叫聲和孩子的哭聲同時響起,人影倒下的同時,燈火熄滅。
“別動!”安芝壓下要躍起來的小梳子,看著還在往屋內湧的蛇,目光暗下。
短暫的平寧,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而已,院舍後屋那兒傳來破窗聲,貓聲淒厲,安芝的心隨之沉了下去。
黑漆漆的屋內,泛著一股奇怪的腥味,比人血更為刺鼻,遊蛇嘶鳴,好像充斥了整個屋子,呼吸聲極輕。
吧嗒一聲,腳踩了地上的目光,暗處寒光一閃,兵刃聲隨之響起,僅是能從窗戶那兒透進來的微弱光芒辨別方位,花瓶迸破,第二道箭矢射進來後,窗框被卸了一半,黑漆漆的屋內忽然明瞭些,就在床邊位置,一個黑衣人手執利刃,黑布下的目光落到躲在床上的阿娜,正要動手,再度被阻攔。
屋內不止三個人,這是個陷阱。
黑衣人轉頭看窗外,對側的屋簷上早已經沒了人影,黑衣人快速翻窗想要逃離,一道寒光逼近,躲避時,手臂傳來刺痛。
碰的一聲,院子內的架子被人撞倒,上面的東西撒了一地,黑衣人捂著手臂靠著牆,目光凌厲的看著安芝。
安芝握了下匕首,正欲上前,身子猛然朝後躲去,暗器從她胸膛前擦過,釘在了窗戶上。
也就是這空隙間,黑衣人爬起來,翻牆離開。
小梳子將之前埋伏的弓箭手從牆頭扔下來,跳下來,踢開了腳下的死蛇,屋內再度亮起了燈光,透出窗外,是阿娜失措的神情。
內屋中一團亂,地上的蛇屍,打鬥過的痕跡,之前從窗外看被箭射傷的李致,毫髮無損站在阿娜旁邊,初七走出屋子,將兩條毒蛇扔在地上,看著這黑白成節的蛇,安芝的神情十分凝重。
“初七,他們應該不會再來了,勞煩你幫忙,把李大哥一家人送到客棧裡去。”
李致扶額,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初七點點頭,安芝朝剛剛暗器射過來的方向看去,那麼隱秘的角落,佔盡時機,如果是之前就在了,不應該到這麼晚才動手。
還是剛出現。
安芝走出院子,一刻鐘後出現在了客棧外,跨進去,邁上樓梯,來到一間上房外。
安芝眼神微動,須臾,她伸手推開了門。
屋內正在喝茶的唐儂抬起頭,清音站在窗邊,側對著安芝,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是安芝啊,忙完回來了?”
“是啊,想來找小叔說點事。”安芝跨進屋子,聞到了淡淡的藥味,但她並未表露,只在清音不遠處的桌旁坐下,“二堂伯他們已經被衙門裡的人帶走,商行已經典出去,府中的東西也會一併帶走,小叔可還有什麼留在計家?”
唐儂手握著杯子搖頭“我沒什麼東西留在計家,不過要是全都帶走,你爹孃的東西怎麼辦?”
“值錢的都已經被二堂伯賣了,我贖回了一部分。”安芝輕笑,“小叔今日沒有過去,真是可惜了。”
唐儂溫和道“你能處理妥當,我自然不必去。”
安芝翻開一個杯子,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看著底下漸沉澱的茶葉渣“小叔,這算結束了嗎?”
唐儂掀起眼簾“你如今拿回了計家,也算是結束。”
“但爹和大哥不在了。”
“人死不能復生,你父親見你如此,一定會為你高興的。”
“可要是他們並非死於意外呢!”
屋內驟然安靜,安芝直視唐儂,後者從容的回看她,平靜的,沒有半分波瀾。
擱在盆架上的布巾沒被絞乾,還有水珠從布巾上滴落下來,咚,咚,咚的響起著,盆子內的水,是血紅色的。
凳子在地板上擦過的聲音忽然響起,站在窗邊,只露了右側身子對著安芝的清音躲開安芝的偷襲,本以為她是要動手殺人,忍著再受傷的準備不能露出端倪,安芝卻是將她猛地推向了坐在塌邊的唐儂。
小桌翻到,茶杯落地,清音撞在唐儂身上,因為左臂有傷不能及時避開,悶哼了聲,唐儂扶住了她。
幾步開外,安芝的目光定在唐儂扶人的左手上,袖下的手緊緊掐著。
“小叔,你的左手不是負傷了麼?”
茶水撒了一地,屋內的氣味更加奇怪了,清音的手臂被二度撞擊後